追、不停地追,饥饿发怒驱使下的追。
四只脚的它跑得比两只脚的他快上数倍,好几次,他甚至感觉到它就在他的脖子上呼吸,喷著血腥气味的呼吸──
活下去──
这是他唯一的信念,是他绝不放弃的信念!
一直狂奔的他眼看就在被逼到围墙下面,眼睛盯著不远的前方,那结实平整的墙面,他的眼睛掠过一丝坚定,更是竭尽全力向围墙跑过去。就在撞上墙面的时候,他身子一矮,猛然向一旁扑倒,而只差一点点就要扑上他的狮子就这麽直接,撞上了厚实的墙面。
一阵沈闷的巨响,狮子重重倒在地上,而它撞上的墙面凹进去了一部分,并且还沾染上了血渍。
他大口大口的喘气,惊魂未定地盯著距离他不远,已经一动不动的狮子庞大的身躯。深怕它又突然跳起来撕咬他──
可是,它再也没有站起来过。围观的人安静了,整个围场,足可以用鸦雀无声来形容,所有的人都被眼前的事情惊呆了,他们不敢相信,一个什麽武器都没有的人居然杀死了一只狮子,一只像头牛那麽巨大,而且残暴的狮子!
人们静默了好久好久,才突然爆炸了起来一般呼喊著,同时叫著一句什麽话语──“衣亚扎答!”
他那时不懂,那个时候,他脑子完全一片空白,视线一直放在死去的狮子的尸体上,看著由狮子的头上流下来的鲜红血液,慢慢把淡黄色的粉土染上醒目的颜色。
不是杀,就是被杀,无奈的抉择,没有反对的可能。
只能挥舞四肢,在杀戮的竞技场上,跳著死或是不死的舞蹈。
这是死亡之舞,每一个生命消陨之前,最後的,遗留。
第4章
─封锁之塔─
他再一次被关了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他被关在高高的塔顶,而不是阴暗的地下室。
他的一只脚被铁链锁住,长约五米的铁链另一头扣在墙上,牵制他的行动,让他除了可以大小便自理外,连走到窗户前都做不到。
这一次,他们又想对他做什麽呢?
他不安无奈地想著。
什麽时候他能掌握主动权,就是他能够逃离这个地方的时候。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只是,现在他完全被这些人控制,只能任由他们想对他怎麽样便怎麽样。
月沈日升,被关在高高的塔顶的他,用铜制的汤匙在墙壁上划一条痕迹,计算著他被关起来的日子,当他划到第十一道的时候,他见到了除了送餐的人外的其他人。
这是一个拥有一头柔软的金色头发的少年,约有十五六岁的他脸上带著怡人纯真的笑容出现在除了一张床外什麽都没有的简陋房间时,显得那麽的格格不入。
他一见到被铁链牵制在床的周围的他时,说了一句话,但他听不懂,只是睁著眼睛望著他。
或许是他的目光里透露出了迷惑,少年看出了什麽似的毫不畏惧地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又说了一句话,听得他仍然一头雾水。
少年眼中闪著恍然,随後他指著自己,说:“洛桑。”
“洛桑?”他看著他把这句话重复了一次,少年不禁笑了,连连点头,很高兴地样子。
少年的笑容纯真可爱,让他不由对他心生好感,放下对他戒备。
接下来,少年很耐心地教导他一些语言方面的事情,从最简单的我、你、我的名字、你的名字──然後深入,学习更多的,更深奥的语汇。
少年没有留下来很久,显然是偷偷溜进来的他,呆了一阵子後便匆匆离开了。可是第二天,他又来了,还带了很多他看不懂的书和奇怪的食物。
少年把这些书翻给他看,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导他,直到他会读会看。
少年带来的食物很好吃,看到他喜欢,少年笑得更灿烂了。
名叫洛桑的少年天天到来,并且带来他没见过的食物或是别的什麽东西,类似水壶、杯子、首饰之类的,主要是拿来教他怎麽念。虽然呆的时间都不长,但每次他都尽量多的教会他,他们的语言。
墙上的划痕增加到三十多条的时候,他已经可以与少年进行简单的对话了。
“我的名字叫叶言溪。”他用他们语言的发音拼成他的名字。
“耶──依──席──”洛桑拗口地念著他的名字。
他笑著摇头:“不对,是叶言溪。”
洛桑念了好几次都念不准确,干脆就直接叫他:“耶依。”
他接受了这个名字,反正名字不过是个称谓而已,在这个地方他就充当耶依吧,在他的家人朋友面前,他则依然是叶言溪。
洛桑告诉他,他被关著的地方叫封锁之塔,他的一生都将被关在这里。
为什麽?他吃惊了。
“因为你是黑色部落的人,你本该同你的族人一样被驱逐灭杀。但你居然偷窥王的妃子们洗澡并且挟持王後,便被施以兽食的处罚,让饿了好些天的狮子活活把你吃掉。可是你居然杀了那头不知吃了多少个人,巨大凶残的狮子。在王律里有一条规定,只要能空手杀死狮子的人,一生都不用承担包括死刑在内的任何刑法,人们把这样的人称为‘衣亚扎答’──不受法律束缚的人。可是你是黑色部族的人,王室的人不可能让你离开,便决定把你终生都关在封锁之塔里。”
“黑色部族?”他颦起眉,不解地问。
洛桑笑笑,伸手摸著他及肩长的黑色,告诉他:“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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