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不安。
阿卫一袭青衣,手握拂尘,揉揉的白光一扫,秦风一怔,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即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睡吧,一切交给我吧,我会帮你找到她的。”阿卫安慰道。
“阿卫,阿卫?”
他在梦中呼唤他的名字,早已悲痛欲绝,却又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底。他猛的一醒,惊愕间,恍然回到了少年时候,看着他斩断情丝,往灵药师的路上一去不往返,无助而孤独。
可是,等等,难道昨晚上一切都只是梦吗?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走过高高的木桥,绕过中庭院和满园鲜花。
山涧之下,青衣的男子,黑发如瀑,静静的站着,没有知道他此刻重回故地是何种心情。
“阿卫?”
青衣男子回过头来,淡淡的笑着。
“风。”
他依旧是少年时候的模样,可是自己却是老了,物是人非,风月不再,对面站着的又是何人?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秦风先开口道:“昨晚,那个是,死魂灵吗?”
开口的言语,不能问彼此的过去,更不能共同回忆曾经,只能聊聊现在。百般克制着,可他这番回来又是为了哪番?心中千万个疑问,都被他死死的压在心里,一如往常,为了传承世世代代的使命,只能放弃眼前的这个人。
“是,而且他不是源头。”
“你知道谁在操纵他们?”
阿卫指着凫凫山所在的方向,道:“聚天地之灵气的地方,自然最适合做恶。而且。”
他顿了一下,直视着秦风道:“你的女儿,也在里面。”
“什么?”
阿卫抿着笑,接着道:“她没事,你放心,有人在保护着她的。”
将他的一切都一一看在眼里。
秦风默了一会儿,道:“他们。”
“你放心,所有的死魂灵,我都止住了,他们不会再伤害别的人了。”
言尽至此,他该千疮百孔了才对,先是他的女儿,然后是他守护的城民和秦家楼,他就是不会问到他。
“你?”
秦风欲言又止,始终无法开口。
阿卫主动应道:“我回来帮你啊,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我学成归来之后,就要和你一起守护秦家楼和远香镇的嘛。”
哪管他是不是要问他为何要回来,阿卫仍然相信是自己期待的那个问题,笑得很灿烂,心里都是密密麻麻的孔,麻木着,不知是否还在人间。
秦风背转过身,不忍再看,他硬生生的将眼泪拉了回去,然后像逃一样,消失在了阿卫的眼前。
再大的年纪,在自己珍视的感情面前,都脆弱得如同一个孩子。
阿卫在山涧下缓缓收回自己的笑容,落寞,失望的看着秦风离去的方向。
噩梦
弄弥儿怔怔的,站在院中,深蓝色长袍依依浮动,满园残碎的长百合散发着迷人的香气。
她以为一切都只不过是场噩梦,天亮了,日子仍旧是寻常安乐的生活,可是,天终于亮了,而安乐快活的日子去哪里了呢?
“弄弥儿。”
护耳将她从凝思中唤醒过来,她疑惑道:“怎么了?是水苏醒了吗?”
护耳点点头,又道:“魂魄刚刚从天外飞回来,她现在很虚弱。”
眼帘垂了下去,愧疚再次袭上她的心头。
“是我对不起水苏。”
“你听我说,弄弥儿,水苏虽然醒了,可是她已经没有神智了。”
“什么?”
少女急匆匆的跑进阁楼,水苏一袭粉红纱衣,眼神涣散,清丽的脸庞没有一丝生气。除了手边残留的殷红,她身上其他部位的血迹都已经被弄弥儿擦拭干净。
噩梦般的记忆反复汹涌着,弄弥儿又看到水苏穿梭在一个又一个死魂灵身边,她不会一丝法术,硬生生的凭借着自己的微弱力量保护着剩下还清醒的人。
吴纸匠原本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没有人注意到,棺木的盖子轻轻动了动,当他突然跳了起来,咬掉旁边一人的脑袋时,大家这才慌了。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都变作了和吴纸匠一样的眼冒红光,口冒鲜血的人,没有知道他们是活得还是死的。他们步步紧逼,不知疼痛和畏惧,哭喊声就这么在他们前进的步伐里渐渐响彻了整个街道。
弄弥儿慌张的从葬礼中逃了出来,看到吴纸匠的时候,她立刻顿住了,小引的脸和崔大壮的脸在她的眼前不停的变换。
左边的死魂灵盯着她的脑袋就要下口,千钧一发之际,被护耳搂在了怀里,像微微的风一样,她从空中缓缓落下来,而那些不知该叫人还是叫怪物的东西依旧对她们虎视眈眈着。
眼看死魂灵越来越多,护耳在空中画了一个圆罩在了弄弥儿的头上。
“你就站住原地不要动。”他命令道。
护耳黑色的身姿在空中摇动,口中念念有词,水苏在她的左侧,拿着一枚碎掉了玉佩。弄弥儿认得那是鹿篱的麒麟玉佩,麒麟玉佩发着白光,自有一股超脱的灵性。
水苏大喊:“快,大家快过来。”
人群汹涌而至,一些未来得及的人则化作了死魂灵,顷刻间,水苏粉红的纱衣被淹没然后清晰。她的手里持着匕首,眼神坚毅,如一个战士一般,坐在麒麟幻阵之前,守护着剩下还清醒的小镇居民。
弄弥儿从未见过这样的水苏,她的内心受到震动,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呆呆的。
可是死魂灵越来越多,护耳孤身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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