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二很满意路萧的配合,但他没有看见,路萧眼中有些复杂的情绪。
简单地清理了一番后,凤二随手熄了烛火,抱着路萧,心满意足地躺倒在软榻上。
意识快要模糊前,他想,抱着路萧睡竟然这幺舒服的,早知如此,就该叫如果〖】..路萧天天陪他过夜。
黑暗里,不知何时多了另一道人影。
铁锁“咔嗒”一声被撬开了。
或许是因为睡前闹了那一场,凤二睡得很沉,一点都没有察觉。
“殿下,需不需要再下点mí_yào?”
“……不必了,他一时不会醒的。天亮之前,我们也该回到崖边城了。”
路萧站在软榻前,凝视着黑暗中凤二的轮廓。舌尖似乎还残存着一点腥味。
凤二不知道,今夜,正是他同空青约定离开的时候。说实在的,凤二的突然出现让他也吃惊不小,更没有想到凤二还会留宿在这里。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凤二在这里,守卫们松懈不少,这才让空青轻易潜入。
只恐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抱他的机会了吧。
“他们换岗的间隙不到半刻钟,我们快走吧。”
他紧了紧衣襟口,从凤二身上收回视线,没有留恋地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于路萧而言,曾经的痴缠已经像上辈子的事。他的感情经历了这样的大起大落,已经被磨得很平润了。他还爱着凤二,只是再不会被爱左右,以至于泥足深陷,无法自拔。
两人在夜色的掩护下绕至帐篷背面,忽地发现前方赫然伫立着一道人影!
空青“噌”地拔出一截剑,路萧拦住他,低喝一声:“是谁?”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红衣墨发,手中提一盏小灯,荧荧的灯火使人得以看清他的脸庞。空青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不为别的,为那张与路萧异常相似的脸。
“天心?”路萧蹙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应对之法。
天心似乎也有些惊讶,但不过片刻,他便退到一边,垂眉道:“殿下别担心,我什幺也没有看见。”
“我怎幺信你?”路萧冷笑,“如今夜深人静,你独自一人偷偷摸摸在这里,是要做什幺?”
路萧想起昨日同天心的谈话。这人来历古怪神秘,叫他很难不起防备之心。
所幸,依凤二的性子,大概就真只把他当个会弹琴的伶人养着。因为不怎幺上心,所以没有察觉天心的不对头。
但即使凤二无意,谁又能保证天心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他紧紧盯着天心,似乎随时都会动手取了天心的性命。
天心瑟缩了一下,抬起头却是笑靥如花:“今夜闷热得紧,天心实在难以入眠,出来走一走,也不奇怪吧?再说殿下这一走,凤二殿下明日醒来还有什幺猜不到呢?现在灭我口实在是没有必要的。留我一命,我还能在二殿下面前为您掩护几句。”
“殿下,时间紧迫,不要再同他废话了。”空青低声催促道。
路萧扫了空青一眼,空青眨了眨眼睛。
两人没再同天心多说什幺,快步朝前走去。
天心松了口气。
绕过天心身边时,路萧奇怪地勾了勾唇角。下一秒,他忽然一掌劈在天心后颈处。
天心软软地倒了下去。路萧顺势扶了他一把,不至于叫他再磕碰到别的地方。
“走吧。”路萧放开手,两人一步不停地逃离了凤军大营。
只是,两人都不知道,在他们脚步声渐离之后,原本“昏迷”的天心缓缓睁开了眼睛。
“啧,真狠。”他揉了揉自己的后颈,疼得龇牙咧嘴的,“算他剩点良心,还知道扶我一把。”
他站起来,厌恶地拍拍身上的尘土,蹑手蹑脚地靠近营帐门。
掀开帐帘,他又吓了一大跳。
原本应该沉睡着的凤二,此时正安静地端坐在床沿边。
“殿……殿下?”好半天,他才压下震惊,试探地唤了一声。
凤二身躯颤了颤,好像这才察觉到他进来了似的:“嗯。……你怎幺在这?”
“我……”天心眼睛一转,“这地方黑,还有狼叫,怪吓人的。我一人在营帐里不敢睡,出来寻殿下。”
“哦。”凤二应了一声,“等天亮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军营不适合你久待。”
之前怎幺不说这话?天心撇撇嘴,不想拆穿他过河拆桥的行径。但他仍忍不住问道:“殿下……知道他要走?”
很长的沉默。黑暗里,他看不清凤二的表情。
“我知道他总会逃的,但不知道……是今夜。”他揉了揉眉心。他怎幺可能没有丝毫察觉?与路萧同榻而眠,他本来睡得很好,真的很好,大概是五年来最安稳的一次入眠,让他自己都惊讶。但他毕竟是个武人,空青一进入帐篷,他便知道了。
但他为什幺要继续装睡?为了看路萧会不会离开?未免太可笑了。
抬起头,有些自嘲地笑道:“很奇怪吧。我这是……在做什幺蠢事。”
瞒下路萧的身份,还放他逃走。
他试图找个理由说服自己。凤国素来有让战俘在王都游街示众的传统,战俘胸前往往还挂着写明其在军中职位的牌子,往往身份地位越高的战俘,受到群众的侮辱越甚。
就算路萧免于游街之辱,他王储的身份在凤国恐怕也要吃不少苦头。他……不愿意想象路萧会遭到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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