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如何?照镜子没有?」蒋晓城又问了一次,带他来到玄关的镜壁。
余时中觉得莫名其妙,衣服能穿就好,又不是女人,照什幺镜子啊……但架不住蒋晓城的威势,只好抬起眼皮跟他一起看向镜子里眉头紧锁的青年。
古铜色的镜面勾勒出一抹纤细的身影,铜镜反射出雍容奢华的金光,彷彿金色的丝线,照着原有的花纹重新纺织出一层薄绸,覆盖在浅紫色的衬衫上,衬衫的布料很软,色泽很柔腻,孱弱得依附在青年修长的骨架,细瘦的腰身一览无疑。
余时中仔细一看,发现衬衫上的花纹大有文章,只有在背光的角度下才会浮出一大片繁丽的暗纹,像是一大团冶艳的紫色绣球花,生生让他一幅落难败柳之姿在镜子里照出明媚的春色来。
「嗯。果然不错。」
铜镜里纤瘦的青年身旁踱入一位高挑的绅士,蒋晓城不知道何时也走进镜子照射的範围,镜中的男人,仅仅若有所思的蹙眉,就喧宾夺主佔去一大半的风采。
男人用一种精雕细琢的眼神打量他身体的每一丝一寸,从领口到袖扣,锁骨到脚踝,那吹毛求疵的态度可媲美刻薄而刁钻的鉴定家,而余时中正是那片待价而沽的物件。
余时中直觉是这套衣服的缘故,即使只是单薄的一层衣料穿在身上,都好像被火烧一般滚烫。
「我说的是我的眼光。」蒋晓城双手抱臂,非常满意。
「听孝之的描述我就大致上有个方向。你果然适合穿丝绸,尤其用色要浅,衬出你天生就乌黑的头髮和眼珠,皮肤会更亮,紫色太鲜豔,我本来是打算用鹅黄色,嗯……杏色的牡丹好像也是不错的选择。」
余时中微愣:「这是你做的衣服?」
「对。」
蒋先生好像发现了什幺新大陆的新品种,冷漠的眼眸闪着璀璨的光芒:「丝绸布料的确是个好材质,你完全穿出这件衣服我要的感觉。」
余时中就不明白他眼中的兴奋打那儿来往那儿去,什幺时候他这种乾煸豆芽菜的身材也能创造灵感了。
等等,他昨天不是说他是食府的老闆吗,原来现在的有钱人流行做衣服这项娱乐吗?余时中决定暂时不去细想他说的话,他举起双手左右亮了亮手腕:「这个也是你给我的?」
蒋先生看了那对珍珠袖釦一眼,淡淡莞尔:「不尽然。」
「呃?」
余时中这时候才想起昨天的谈话有提到蒋先生有个自创品牌,在好几个国家都有开柜贩售,原来是个时尚品牌。
这就是他完全没有涉足的盲人区块了,对于高级品牌,他只晓得高秀明爱穿bok黑色围巾。
但自从认识丁香后,高秀明接触的品牌登时版图大扩,经过丁香之手的领带,不再只是往时余时中替他打的蓝色或墨绿色的低调款式,高秀明每天配戴的花样琳瑯满目,配件也越来越多,有些是余时中看都没看过的珠石钻饰。(余时中心想总之只要很帅都很好)
余时中心想他当然不晓得这些英文字母排列组成的牌子,他都一年没回过家了,遑论替大哥打领带。
倒是杜孝之使用的品牌他更清楚一些,尤其是每天打的那条蓝色领带,连同西装永远都是青一色的范伦铁诺,他会记得品牌的名字,是因为杜孝之送给他穿的衣服也都是这个品牌,由此可见他对喜好的执着。
除了尔偶比较正式的场合,杜孝之才会配戴领带夹跟袖釦等配饰,平时他只有手腕上那只百达翡丽从不离身。
他知道杜孝之非常喜欢那只錶,余时中替他摘下来的时候也曾经仔细看过几眼。
那是一块很普通的錶,即使是非常昂贵的高级名牌,款式却经典而简约,并不是很特别,但余时中就是觉得这只錶很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过,这种凭空而生的熟悉感又令他感到陌生无比,这令他想起一个许久不曾忆及的故人。
那位故人曾经也有一块片不离身的錶,一块他亲手改装的复古怀錶……然而早在多年前就坏掉了,就在余时中的面前被打成粉碎,他亲眼看到錶内的零件散落一地,完全回天乏术。
肯定是他记错了,百达翡丽可谓錶中之冠,他的父亲以前就非常喜欢,以杜孝之财力与品味,有几只名錶实属寻常。
「中情西貌,丝绸质料做出来的衬衫,用在你的身上效果斐然,不,我想用超乎预期这个词。」
蒋晓城居然开始专业的讲解,那眼神好像看着出嫁的女儿,难得的温情又在他的眼眸中凝聚:「这是真丝乔其,他的质料轻薄手感滑腻,垂性非常良好,但相对的撑不起架子。所以我在袖口跟领口的部分加了抗皱性的双绉,暗纹也比较细腻。」
余时中听得云里雾绕,只能点头称是。
「好,真是好,跟我想的分毫不差,你的体格骨架完全可以诠释……宝贝,你觉得呢?」蒋晓城突然回头镜外之人。
俞梦伦的声音这才迟迟出现:「呃、我本来不想打扰的,早安,时中。」
余时中转过头,看到余梦伦正好路过玄关,他对蒋晓城做了一个鬼脸。
可能刚睡醒,他的头髮蓬鬆而凌乱,衬衫随性得露出一截在裤子外,釦子还错了两颗,俞梦伦瞇着眼睛靠在墙头,似乎还没清醒,惹得蒋晓城皱起眉头。
「喔,你穿起来很不错呢。嗯,真的,rrd设计的哪有失败的道理。」
「既使从你的敷衍里得到毫无意义的评价,我依旧感到至高的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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