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缪书茶赶紧按了一下绿色左键,——的确是缪畅发来的消息,只有简短的一个总分。每次初三月考一放榜,缪书茶都会去布告栏看,仰头从最上面往下数几个就能找到缪畅的名字。他对缪畅的分数范围有个大致的把握,但是短信里这个分数竟然比缪畅以往的成绩还要高得多。缪书茶咔咔地按着键盘打了一行字:[是不是很高啊?!]一会儿那边回过来:[还行吧。]缪书茶有点激动,手都在抖:[我靠!不会是善北状元吧?!]过了一会儿屏幕又亮了:[别说脏话。应该不是吧,你是不是又没睡午觉?午休还有十几分钟结束,休息一下吧,下午还要上课。不用回了。]
缪书茶熄了屏,伏在桌上安心地合上了眼睛,竟然真的在这十几分钟睡着了,还迷迷糊糊做了个梦。梦里缪畅升上了一中的高中部,又是一年开学季,他这次是作为新生代表做国旗下讲话。高中部的校服藏青夹着白色,看着比初中部的稳重很多。缪畅正在变声期,声音有点发哑,但还是带着振奋人心的朝气,像夏天油绿茂盛的树木,也像这八九点的太阳。他把头发剪短了一点,露出了额头,显得清爽又精神。在全校师生的注视中,缪畅很精彩地完成了演讲。缪书茶很钦慕地远远望着他,就像人海中任意一个普通人。他还听到了身边霍晓璇的声音:“学长穿高中部的校服太帅了,像大人一样!”缪书茶不屑地撇了撇嘴,心中暗笑:那是你不知道他现在还用的儿童牙刷。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缪书茶从这个十分合情合理的短小梦境中醒过来。手臂隔着汗水压在课桌面上,抬起来像扯着肉一样疼,墨绿色的油漆碎屑黏在汗滋滋的皮肤上。眨眼之间缪书茶已经将未来三年都构想了七七八八,比如高中部是要上晚自习的,到时候自己也申请留下来晚修,等缪畅放学再一起回家。司楠把里的篮球抱出来,单手转着玩,路过缪书茶桌前:“下节体育课啊,还坐着干啥?”缪书茶从位置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哥说下学期开始想骑自行车上下学。”两个人并肩走出教室,司楠有点意外:“啊?为什么啊?”缪书茶做出一副很遗憾的表情:“嫌你太烦了,不想和你一起走。”司楠翻了个大白眼,把篮球抛出去砸了一下缪书茶的肩膀:“畅哥才不会这样!就你他妈天天爱在他面前抹黑我!”
晚上数学老师拖堂了二十分钟,缪书茶回店里的时候正是晚餐高峰。缪畅在帮着端盘子,正好上完了一桌的菜往后厨走,缪书茶几步跨过来手臂一伸搭住他的肩,蹦跶到他背上。缪畅毫无防备被他这么一扑,往前冲了一下才站稳,扭过头看他:“没轻没重,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缪书茶从他背上滑下来,拉开冰柜门拿了一支玻璃瓶可乐:“前几天的小测我们班考得太差了,老徐气死了,拖堂批我们,说我们是他带的最差的一届,还不如去教隔壁普通班。”缪畅把他握在手里的冰可乐抽走了,从柜台上重新拿了一瓶常温的塞过去:“别喝冰的。”
一家四口在店里一阵忙碌,过了饭点才得空坐下来一起吃晚饭,缪海波从厨房里端出四菜一汤,有缪书茶喜欢的鱼香肉丝,还有缪畅喜欢的糖醋小排。他给自己拿了一听冰啤,又给杨潭倒了一杯酸梅汁。店里开着空调,四个人还是忙出一身汗,现在没客人了,为了省电省钱,杨潭把空调关了,打开了天花板的吊扇。缪海波咔地打开啤酒猛灌一口,很舒爽地长叹一声,然后掂着易拉罐敲了敲桌面:“恭喜畅畅考了全市第三,我们一起碰个杯!”
多年以后的一天,杨潭和缪海波在新开的分店里忙完,坐下来吃晚饭。这时候家里条件好很多了,已经不用为省电关空调,两个人在宽敞明亮的店子里相对而坐,凉风习习吹着却显出几分落寞。杨潭突然就很想念缪畅中考完那个暑假,想念大儿子还在身边、小儿子还没去大学的日子,眼睛都红了。
第二天照例是四个人忙完了坐下来吃饭,缪书茶总觉得今天气氛怪怪的,缪海波一直沉着脸,杨潭也不见笑意,缪畅心不在焉的,有一桌买单时候还算错了账。几个人各怀心事,都闷头一心一意吃饭,后来还是缪海波先打破了沉默。他给缪畅夹了一只鸡翅,不太自然地问他:“畅畅考虑好了吗?”缪畅眼神闪了一下,声音有点发涩:“再想一下吧。”杨潭皱着眉头:“虽然让你自己决定,但是妈还是觉得……”缪书茶用筷子一下下拨弄着碗里的饭粒,打断了杨潭:“你们打什么哑迷呢?”杨潭微微叹了口气:“你哥想茶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量都提高了:“为什么啊?!”
四中是善北市高中里唯一能和一中匹敌的学校,两个高中每年都在各种考试中斗法,至今没能分出高下,在招生方面自然暗中较劲。缪畅就是在这天下午接到了四中招生办的电话,他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一方面是对一中有感情也比较熟悉,另一方面四中离家太远了实在不方便。对方先是提出学费住宿费全免,见缪畅还是兴致缺缺,接着抛出了奖学金的话题。对方听出缪畅犹豫了,赶紧加把火,承诺会将他作为数学竞赛选手重点培养,并提出想和家长直接通话。缪畅婉拒了,只说自己会和父母好好商量,稍后再答复。
那几天家里气氛很微妙,缪书茶从得知这个消息就开始甩脸子四处找茬,作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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