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沾上边儿,总归不太吉利。”
他也没想到结伴而行的人会是江昶,贺承乾有点不自在,心想这还不如自己只身去呢。
想到这儿,他不易察觉地把脚步往远一点的地方挪了挪,挪开之后,贺承乾又觉得这么做似乎不礼貌,可是再挪回到原先的位置,又显得自己像有病一样……
所以我真是讨厌这家伙,贺承乾心中愤愤地想,江昶这个芦柴精就是天生让他不愉快的存在!
江昶没发觉他这一系列小动作,他只是很郁闷今天竟然没有第三个人肯一同前往,因为廖靖在学校人际关系还是挺不错的,非常喜欢热心帮忙。
“只是去墓地探望一下,这有什么不吉利的?一个个这么胆小……没出息!”
贺承乾心里不悦,嘴里就讽刺了一句:“难得你的胆气异于常人。”
江昶也没好气道:“我各方面全都异于常人,难道你不知道?”
那天,在只有两人的下行电梯里,江昶没话找话,索性就把沈枞的事和贺承乾说了。
贺承乾听了,依然不动声色。他这人就是这点好,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你不必担心听见大呼小叫,也不用担心消息立即被他散播出去。
“我觉得挺好的。”江昶笑道,“蓝沛一直暗恋沈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觉得苦,现在他们总算在一起了。”
贺承乾沉默片刻,忽然道:“那季小海呢?沈枞不在乎了吗?”
江昶吃惊地看着他:“季小海不是移情别恋,爱上方磊了吗?凭什么还让沈枞在乎他!”
“季小海移情别恋是一回事。沈枞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是另外一回事。”贺承乾皱眉道,“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身上投入了七年感情,到头来一个礼拜就结束了,还对自己说,这太蠢了——江昶,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吗?”
江昶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红色大波斯菊,嘟囔道:“在我看来,他和蓝沛一起生活,明明更幸福一些。”
“我没说这样不幸福。”贺承乾白了他一眼,“我只是指出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唔,搞不好他们已经系魂了也说不定。”
江昶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贺承乾:“没有吧?沈枞说他们是打算系魂的……”
“但是从你描述的沈枞种种迹象来看,他太像个魂奴了。”贺承乾不客气地说,“要么就是你的描述有误。”
江昶心中有些吃惊,贺承乾点出了他也觉得困惑的那些猜测。
“蓝沛……其实也不是不好。”贺承乾沉吟道,“不过他那个人,心思太多,再加上手腕强悍,一般人很难玩过他,我宁可对他敬而远之。”
江昶靠在电梯里,他默默听着轿厢下降时那轰轰的沉闷声响,那声音听起来像是雷声,仿佛有某种压抑很久的力量在宇宙深处咆哮。
他突然说:“所以你的意思是,爱上一个人就要至始至终?哪怕对方移情别恋,哪怕对方根本就不爱你?”
贺承乾不耐烦地说:“你的理解能力是找驮蛙学来的吗!我的意思是人应该正视自己的情感,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要被一时的激愤冲毁理智,更不要随随便便否定自己的过去。不过这话对魂奴另当别论,魂奴是没有自己的意志的。”
江昶心里不舒服起来,他冷冷道:“魂奴怎么了?魂奴就不是人了?”
贺承乾诧异地看着他:“又怎么了?我又踩你尾巴了?你怎么浑身上下到处都是敏感点?”
江昶气得脸煞白,差点把手里的花扔到贺承乾的脸上!
“我只不过是指出了你可笑的歧视……”
“哦我懂了,是因为你这种弱鸡,只能给人当魂奴,所以你代入了。”贺承乾轻蔑地哼了一声,“弱就是弱,弱就是现实!不承认现实那是脑子有病!又没实力又死要面子的下场,就是被人揍成肉馒头!”
话说完,贺承乾清楚地看见,江昶灰白缺血的嘴唇,轻微抖了一下。
他忽然有点后悔。
其实贺承乾并不是个傲慢无礼的人,虽然灵魂力最高,他在学院里一向还算和善,和人说话也会注意分寸,更没兴趣欺负弱者。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每次和江昶讲话,他就会暴露出连自己都吃惊的毒牙。
每次,当他看见江昶死撑着面子,强行维护自尊时,贺承乾就有一种无道理的冲动,就很想戳他一下,如同那些热衷于恶作剧的小孩子,非要拿出细长的针,把彩色的气球给噗嗤戳破,心里才开心。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甚至偶尔懊悔,觉得何必呢,欺负弱者的自己很不地道。但是下次,一听见江昶在那儿死撑,尖酸刻薄的话语就不听使唤,排着队从贺承乾的舌尖落下来,咣当咣当砸得江昶脸颊惨青,面无人色。
江昶咬着牙,忽然,冷笑了一声:“说来说去,你和那群傻大个没什么区别,骨子里是一样的热衷于恃强凌弱——难怪打得那么欢,这就好像一群猴子要争出一个猴王,一堆狗熊要掐出一个首领……”
贺承乾被他这番话气得,七窍生烟!
他也冷笑起来:“难怪你总挨欺负,我原以为是他们不好,不该伤害无辜的弱者,现在我懂了,江昶,你真是一点儿都不无辜,你活该被打!你不仅没本事,灵魂力弱,你这个人,通体上下,简直找不出一丁点儿让我看得顺眼的地方。就连你喜欢的花,都跟你一样愚蠢而嚣张,让人看了就想狠狠踩一脚!看来之前我想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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