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这么翻脸无情。”杨映松幽幽地坐着轮椅而来,似乎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个挤兑他的大好时机。
“是吗,那你当初杀你叔父的时候,似乎也并未手下留情。”单司渺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杨映松瞬间变了脸色。
杨严宁对他所做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知情者大多也都已经死了。若不是当初为了顾全大局,他也不会轻易承认此事。这事对他来说是一辈子的奇耻大辱,眼下竟被单司渺轻易说破,自然让他心中怒气难平。
杨映松瞪着眼前仍在闭目养神的人,以为这事是玉蝉子告诉他的,却不知当初却是对方亲眼所见。若叫他知道了,怕是即刻就要忍不住杀了单司渺。
“不过也对,我好歹也是上面那个,你吃的亏比较大。”单司渺似是没感觉到对方的滔天杀意,还悠悠然地补上了一句。
此下,连同站在一旁的君无衣也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几乎快要忍不住出手相向了。
“门主,尊上传令,要我们即刻回宫,不得停留!”
好在有人忽然来报,让杨映松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接过了对方手中的信笺。
“连夜启程。”杨映松看完书信,一声令下,便让众人停止了短暂的歇息,重新开始了赶路。
单司渺无动于衷地站起身来,翻身上马。君无衣欲言又止,始终找不到机会开口,以至于擦肩而过时,对方瞧也未瞧上自己一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竟发现那里面除了愤慨,更多的竟是一波一波陌生的抽疼,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巴不得当场拿出一把尖刀来,当着单司渺的面把自己弄得更凄惨些,看他到底在乎不在乎。
君无衣这想法一冒出来,就吓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这种失宠妇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脑海之中?莫不是中了邪了!
君无衣狠狠咬了咬牙根,重新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作为杨映松的心腹,他与不羁二人一路再未找到机会单独接近单司渺。杨映松心思缜密,性怪多疑,君无衣既怕露了马脚,又不清楚单司渺虚实,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就算给他寻到了机会,怕是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好在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这两人在无相宫中并不起眼,加上不羁那老和尚最是擅长插科打诨,一路倒也相安无事,不曾引起过怀疑。
最终君无衣只得按兵不动,决定一切等入了无相宫再说。
另一头,洛少情带着孟筠庭一路追着鬼姥而去,虽交手数次,却不料对方狡兔三窟,始终不肯正面交锋,折腾了大半月,仍是未抓到正主,反倒被他们逃入了兰陵城中。
大隐隐于市,洛少情望着城门上高悬的兰陵二字,一抖缰绳,带着孟筠庭步入城中。
朝廷律法,凡城中御道不可策马而行。可洛少情的马一入城,非但无人阻拦,反倒处处百姓争相让道,时而还毕恭毕敬地俯首问安。
坐在马前的孟筠庭瞧得是目瞪口呆,直到一方肩舆置前落地,从里头走出一个年过半百,风韵犹存的优雅妇人,笑吟吟地瞧着马上的二人,才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少爷回来,怎么也不让人知会一声。”
洛少情见了她,终是侧身下了马来,“倩姨怎么亲自出来了?”
那被唤作倩姨的妇人秋眸一转,瞥向了马上的孟筠庭,“自然是来迎我们这位孟大官人的。”
孟筠庭这才忆起来,兰陵乃是洛家的地界,就如同淮阳百姓只认杨家之主一般,兰陵城里,大到商贾富豪,小到走夫贩卒,都以洛家马首是瞻。只是他与洛少情是在缚焰盟里成的亲,又被无相宫之事所累,还未真正回到过这兰陵洛家,反叫他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是倩姨,从小跟在娘亲身边的人,于我,同生母无异。”洛少情从马上将孟筠庭接下,一字一句介绍道,可见这妇人地位之独特。
“倩姨。”
孟筠庭乖巧地叫了一声,只见那妇人两步上前,一把执过了他的手,“我不过是洛府的一个下人罢了,孟官人既嫁与了少情,就是洛家的主人,可别同我拘着。”
这妇人心思透彻,一番话说的孟筠庭舒坦十分,她未唤孟筠庭叫少夫人,只叫他作孟官人,既肯定了他在洛家的身份,又保住了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父亲回来没?”洛少情问。
“还没呢,在外头忙活了好些日子了,这无相宫动作越来越多,你父亲能不着急嘛。”妇人唇角一瞥,又道,“可话又说回来,他那些个旧友,有些年纪大的刀都拎不动了,还指着他们上阵杀敌不成,说不定还未请出山来,就在路上升仙了。”
孟筠庭听她这番戏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后又觉得有些失礼,硬生生憋了回去。
倩姨见他拘谨稍消,跟着美目一弯,拉着孟筠庭乘上了备好的肩舆,“好了好了,别光站在大街上说话,府里早就备好了饭菜,就等着为你们洗尘呢。”
孟筠庭本是想拒绝乘轿的,总觉得太过女气,可刚要开口,便见倩姨对他悄悄眨了眨眼。两边一瞧,不知何时,周围已聚集了好些百姓,大多是来看热闹的,看的,自然是他这个新上任的洛家“少奶奶”。
孟筠庭面上一僵,赶紧俯身钻进了肩舆。
洛少情骑马领在前头,倒像是个新郎官儿的样子。孟筠庭悄悄探出半个脑袋,瞧了瞧两旁夹道相迎的男女老少,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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