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生,无欲无欢。她以为,自己早就看透了余生。
但无论如何,她只是冰冷,而不是冷血。那个染血夜晚,让她暂时走出了那片冰天雪地。
十二岁的女孩,孤身一人,只提了一柄剑,便踏上了江湖。三年,她报了仇。三年的时间改变了很多,她遇到了很多人,也开始有了些朋友,可骨里的骄傲还是让她不屑为任何人驻足。
不屑么,对,就是不屑,哪怕是遇到那个拉她入凡尘的人,最开始的她也是不屑的。
在她孤身一人为父报仇的时候,她的哥哥楚淮湛也成长了起来,只是在他的眼里,有比报仇更重要的事,玉兴镖局的重振,让他感觉到了兴奋,对权力和yù_wàng的兴奋。他开始不满楚宗仁留下的那些人,于是支开了所有碍眼的人,而在没了眼前的这些束缚之后,他的手又碰到了那三条铁则——这些东西对他而言也是束缚。
朱世启统治下的北方虽然相对安宁,可也不是很平稳,但凡有些野心的人都想在这世道里搅一搅,毕竟这是一个可以颠覆一切的契机,从贵贵族到乞丐,从乞丐到王侯将相,一夕之间,都可发生。
利益当前,楚淮湛哪里还顾得上这太爷立的规矩,即使明面上还是不好破坏,可是暗地里,玉兴的部分分局在他的授意下,私盐已经流通了起来。而尝了几次甜头之后,他又想出了一个“好点子”,把主顾的货物半路偷偷换成私盐,到了地方在装作不小心打开,主顾派来一路跟着的人说不出问题,主顾必然是有苦难言,慌神之下少不得还要用银子来求镖师保密,另一边原来的货也落在了镖局。这一箭双雕的法子屡试不爽,楚淮湛为此很是得意。
而几乎不回家的楚漾染,也终于是察觉到了异样,便暗中跟着自家的镖师想一探究竟,当发现其中猫腻之时,她当真是恼极了哥哥的不成器,可还是耐着性子想抓到和自家镖局臭味相投的帮凶,也正是这难得的耐心,让她遇到了一生的劫数。
或许,这就是命。虽然,人与人的相遇,总是那么的没有道理。但是命运,给出了牵绊的理由。
在客栈的时候她便意识到自家的那些镖师注意到了自己。他们在自己门外的鬼祟她知道可也不曾在意,听得那些人走了之后,她本想出门去散散心,毕竟这金陵她也是第一次来。可没想到一开门,她便看到了那个人——她的劫数。
短暂的擦肩,她对这个人其实没有什么印象,只是那双眸子被无意中记了下来,也正是那双眸子,第二次看到时她对这人起了一份好奇。
一个女子,却穿着男装,确实有趣。而更有趣的,是在她看到这人晕船的样子,脸色苍白如纸,那纯净的眸子里也写了几分疲惫,可那人身上的倔强还是很强烈,那种与命运抗争的倔强有些吸引她。她想认识这个人,而也遇到了戏剧的理由。
意外地见到了阔别多年的颂云,十二岁之前,这个小丫头算是自己唯一的朋友,而更意外的,是关于那个人的身份。那个穿着男装的女子,竟然是杨之孝的义子,那个除去了信王,与慕王之死也脱不了**系的圣子殿下。不过说起来,在徐钊和死了之后,确实再无这殿下的消息,却不曾想到会让她碰见,还是一个裹着男装的女儿家。
当真是有趣,不知不觉地,她对这个人有了兴趣,不过这对她而言也不是什么稀罕,虽然她不曾把任何人真正放在心上,可对于那些有趣的故事,听来解闷也是有过的。那些故事会让她觉得有意思,可她从不想参与,各自天涯客,不过是浅浅的交集罢了。
不过这一次,她似乎算漏了。
颂云归家之后,央了她一件事,希望她可以帮着知楼找她的姐姐。颂云说,那是知楼的心病,而这次的结果也许不是解药,她希望自己可以陪着她去面对。
说真的,她的骄傲让她对这个说辞很不屑,只是一个结果,有什么不敢承受的?若真是如此脆弱的人,还真可惜了那有趣。
不过冷漠如她,在真正和知楼说起陪她去找姐姐时,心里还是软了一瞬,很奇怪,不过她也不想骗自己。
知月是谁?可能楚漾染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了,而她也不知,正在屋内黯然伤神的知楼是否猜到了真相。面前的宛娘说完了知月的故事,也说了最后那句话。不知不觉得,她竟然被带进了这个故事里,第一次,她沉浸在了别人的故事之中,不过她醒得很快,眼中的若有所思立刻便被寒冷取代。
“我与她们不熟,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宛娘叹了一口气,“其实知月走后,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她一直相信知楼会来找她,可是我却无法和她那样自信,说真的,刚刚看到活生生的知楼,我被吓得了。不过我也更敬佩她们姐妹二人了,她们很像,都在努力的生存着,不问缘由的相信着重聚的一天。知月受的苦太多,可是里面这个人又哪里会好受?知月的意思我明白,也尊重她,可是……我做为她的朋友,我不忍心。我不能违背她的意思,可我也想要把她完整的故事说出去。这位姑娘,你能陪着知楼来,想来也是与她有些交情的,我告诉你只是想着,若是知楼还是放不下,合适的时候,可以有人告诉她真相,毕竟知月做这些所有的出发点,只是想让她过的好一些。只是我也不知,这个央求,会不会让你为难。”
楚漾染本想冷笑一声,可是心里隐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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