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光临。”
赵佑棠拢在道袍下的手不禁抖了抖,随即警戒地挪开眼光,盯着前方地面:“参见陛下。”
谢玉辉嗯了一声,发间的几根白发倏忽间在日光下闪了闪,他打量了赵佑棠好一会,才说道:“赵真人,又是八年未见。不知修炼的是哪家道术,竟然可以使得容颜永驻?”
“……不过是山间岁月长罢了。”赵佑棠谨慎地应着,暗自咬了咬牙,开口央求道:“求陛下……赐臣……”
他说到一半,看到帝王嘴角处凝固的冷冽笑意,突然就不敢说了。
那东西……只有一份……就在他手中。
赵佑棠猛然闭上嘴,手指紧紧捏起,想起师门诸位师兄殷殷嘱咐,又想到自己作为,便首先丧失了底气,心虚的不能再开口。
谢玉辉的声音威严传入耳中:“朕知道赵真人想要什么——八年未见,不知你那师兄,死干净了没有?”
“……”赵佑棠沉默半晌,二十年前便积怨的暗恨被他翻起,登时滔天波澜,面色极为难看,却还是只能道:“还请陛下……莫要为难于我……”
昔年谢玉辉的手段之高明,令他始料未及。见风使舵,渔翁获利,计划几乎滴水不露。能登上这个位置,绝非泛泛之辈。
赵佑棠头疼了一下,心有余悸。每次和谢玉辉开口时,对方几乎都是百般刁难,不知这次,又会提出什么要求。
他能躲开谢玉辉的眼皮,保全一个赵寂,已经足够不易。
第一次是要求他去采摘天山雪莲,第二次是逼着他像奴隶一样,在众人面前斗兽。每每要和他做交易时,谢玉辉几乎都附着一大串严苛的追加条件。不过比起最刁难的主条件,已然好了许多。
谢玉辉眸色一深,含笑走来。赵佑棠直觉危险,碍于他身份,往后退了一步。
“赵真人,那火毒的解药,你到底还不要了?……这是第三次的解药。”谢玉辉阴冷的声音森森然,一字一句逼得赵佑棠停下了步,挺着脊柱闭眼道:“求陛下……赐下我底野迦。”【注】底野迦,正是那解药的名字。是夷戎使臣出访时所呈的朝礼,十分珍贵,可解火毒。
赵佑棠这幅紧张的神态,反倒激起了谢玉辉的快意。
二十多年前,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就从来高高抬起了下巴,怜悯的看着他这个角落里的、没有机会继承皇位的皇子,那样高高在上的骄傲神态,让他几乎恨得牙痒。
而现在,他做到了,将他和他的那个更得意的师兄都踩到脚下,同样怜悯得探视着这个可怜虫,让过去那个矜持着端着架子的人,带着这样一副小心翼翼的讨好姿态,跪在他脚下摇尾乞怜。
多美妙的事啊。
有什么事,比昔日的敌人不甘不愿却又不得不屈从自己更美妙呢?
【注】底野迦,是欧洲的解毒剂ther的音译,隋唐时期传入我国。史料上记载主要成分是鸦片,但在文中被我架空成了万能解药,切记不要信以为真。
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四十七条第二款第一项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走私、贩卖、运输、制造鸦片一千克以上、海洛因或者甲基苯丙胺五十克以上或者其他毒品数量大的。
抵制毒品,从我做起,构建和谐社会,人人有责。
第23章 默认分章[23]
谢玉辉愉悦地转着手指上的黑曜石戒指,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取了这个天下。
赵佑棠见他不语,睫毛微微颤抖,吸了口气道:“求陛下……赐我……底野迦。”
谢玉辉不经心提起何星洲的火毒:“怎么,和他云雨,还满足不了你?哦,倒是忘了,那只是个缓解的手段,没有解药,迟早都会死。”
“朕倒是觉得你可怜。”他扬起头,拂了拂衣角,看也不看赵佑棠:“分明想让他死,却又不能让他死。啧啧,这种求不得的滋味,真叫人难过啊。”
赵佑棠被说中心事,几乎是反射般的抓紧了手,苍白的脸抬起,颤声恭敬道:“陛下……”
谢玉辉没理他,自言自语道:“唉,可怜呐。蛊虫不断,他死你死。只有服下三份解药后,才能拔除火毒的毒性。也就是说,朕可以选择你的生死。”
赵佑棠咬了下牙,未作声。
帝王意味深长地走回栏杆旁眺,心中充满快意。
青天之间,一轮日头金光灿烂,辉煌无比。俯瞰下视,山河似乎都在掌心之间。
他看够了,才继续说:“怎么,赵真人是在等这第三份?”
赵佑棠声音有些沙哑,眼睛中急促地闪出一丝亮光:“求陛下……”
“不必求。”谢玉辉指了下远处的渺小山河,示意给他看:“朕最近才想到,以前的那些东西,其实都没什么稀罕。所以,今年就不为难赵真人千里迢迢,跑东跑西了。”
“朕有天下在手,无需他物。享乐安逸,乃是人之常情。”
赵佑棠等着他将话说完,心里颤了颤,眼皮本能一跳,还未开口,就听见皇帝又道:“朕想,赵真人应该明白。既然求的是享乐,赵真人拿什么享乐作为交换的条件?”
一时之间,仿佛千万个念头交错钻过。赵佑棠稍微迟疑了一下,接着轻轻闭起眼睛,手指按上前襟。
反正不过区区一具皮骨,有什么可珍惜的?无非是过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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