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危弗言说道:“难道我说错了?多怨憎而少恩义,多苛责而少容让……你心中从而只顾自己如何痛快,却从不去顾虑体贴别人的痛苦与不容易,你和谁在一起能让对方好过?”
林墨乘听了,胸口却是一窒。他自然可以反驳,但是即使辩驳赢了也仍旧骗不过人心。危弗言说的,的确就是事实。
半晌,他才说道:“……即使如此,我也是在乎柏涵的心情的。”
危弗言说道:“话谁都会说。”
林墨乘说道:“……我并非说说而已。你若不信就算了,但是我从今以后,必不会陷他于不幸!”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在开口之前,这句话其实只是话赶话地被危弗言逼出来的。但是当此话说出口之后,林墨乘的心情却猛然经历了一个完整的,自愣神,到迟疑,到挣扎,直至最后尘埃落地的起落。
他想:原来如此。
所以他沉默了一下,却是再次郑重而缓慢地说道:“多谢危长老前来提醒了。我允诺你,无论我是何种方式应劫,绝对不会连累柏涵。”
危弗言沉默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你。无论如何……好自为之吧。”
危长老随后有没有去见叶柏涵,林墨乘并不知道。但是就他以往的了解来说,他必然是去见了的,也必然不会告诉叶柏涵关于诅咒和他要应劫的事情。
或许对于危弗言来说,任何可能让叶柏涵对林墨乘产生同情或者重起好感的做法,都是危弗言不愿去选择的。而诅咒的事情,危弗言大约也觉得既然诅咒已经不见,就无需再告知叶柏涵。
占星师往往都是这个性子,他们知道的远比大部分人要多,但是大部分事情都会深埋心底,甚至至死也不会说出来。
对于这样的做法,林墨乘是不屑的。也许他们觉得自己的做法能够维持自身的地位和让自己显得高深莫测……但是在林墨乘看来,无法利用的讯息……其实就相当没有价值。
但是他也知道,危弗言特意跑上这么一趟,还为了叶柏涵的事情向他泄露了这么重要的一条信息,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他却不知道,危弗言之所以鲜少向人透露星卜的结果,却只是为了不向人传达错误的信息。他的族人为占星而生,最后也是死于错误解读的星相。星海奥妙无穷,又岂是区区星相师能够读懂读透的?
也因为如此,他初到伽罗山的时候,才会谨慎非常,时时刻意保护自己,即使察觉白袭青身上的异常,在没有确认之前,也没敢贸然说出来。
危弗言不知道自己当初若是早一些把这件事说出来,是不是能够救白袭青一命。但是这个念头确实在他心里埋藏了很多年,让他不停陷入自我怀疑之中。
也因为如此,他才会动用了封存多年的星盘。
令他觉得意外的是,重新开启星盘之后,他感受的竟然不是沉重,压抑或者恐惧,而是一种重新寻回了自我的解放感。
在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危弗言离开天舟山之后,并没有回去伽罗山,而是根据叶柏涵提供的信息,前往了仙魔之战的一处战场。
由占星而亡的一族,必然要由占星而重新崛起。
由生而死,由死而生,这才是一个真正完整的轮回。
危弗言离开之后第二天,林墨乘便主动要求让人找叶柏涵来见自己。
叶柏涵来了之后,他甚至没有等对方开口,就直接说道:“我可以给你我手头大部分魔道势力的信息。”
叶柏涵惊讶了一下,显然意外林墨乘这么快就想通了。但惊讶之后,他就恢复了正常,开口说道:“师叔能想通就太好了。这样不管对师叔,还是对师叔手下的人都好。”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等着林墨乘提出交换的条件——他并不认为林墨乘会无条件地交出所有筹码。
但是意外的是,林墨乘根本没有提出条件,而是直接就开始就魔道的情况进行了分析。他这段时间虽然看似对外头的事情不闻不问,其实却暗暗把叶柏涵为了让他死心而特意传来的各种魔道现况都给一一记了下来,此时甚至不曾多问,就恰到好处地料准了各州势力的大致情况,每一次开口都是说的有用的信息。
魔道各大首脑的背景来历,看家本事,甚至是各自之间的恩怨纠葛,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其中有些人,之前在魔教的讯息之中未曾被提到的,但是林墨乘觉得可能会成为叶柏涵之后的阻力,便也都主动说了。
他这样乖觉,却是让叶柏涵心里生出了些许疑惑。
魔道说是魔道,其实并非是一整个势力,而是无数势力的集合。他们因为各自的利益聚集在一起,奉林墨乘为主,但是本质上林墨乘的身份更像是“魔道盟主”这样的存在。他能压制大部分的魔道势力,但是手下的势力也并非离开了他就没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失踪之后,固然还有一些心腹一直在搜寻他的踪迹,等候他回来,但是更多的魔道中人则是很快地重新选定了新的投靠对象,甚至自立为王。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表示林墨乘就没有底牌了……他如今这样一副彻底放弃挣扎的样子,倒是让叶柏涵觉得有几分意外和疑惑。
林墨乘这么做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本人虽然性情偏执,却并不畏死。若非这种平日心思深沉,内里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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