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妈坐下来,捧着他的脸看看,“上班累着了?那你躺着吧,锅上炖着东西呢,你看着点儿火。”
俞阳嗅嗅鼻子,从沙发上弹起来,“老母鸡汤!加了参片儿!”
俞阳笑着推了他脑袋一下,“就你能,你个狗鼻子。”说完把围巾裹好,“你看着点儿吧。”
俞阳挠挠头,“算了,还是我陪您去吧。”
“那你倒是起来啊。”
“我换身儿衣服。”
俞妈骂他,“就你花头多,就家门口几步地儿,换什么衣服你。”
俞阳在卧室里把陈锦琛送他的外套脱下来挂好,重新罩了件儿卫衣出来,“去年陪您去买年货,就把我衣服给刮了。”
“你什么金贵衣服啊你,龙袍啊。”
俞阳推着她出了门,“哎呀,您就别唠叨了,赶紧的吧。”
可能是因为有了俞阳这个强壮劳动力,俞妈是可了劲儿的买,俞阳拎到家胳膊都快断了。他把东西往地上一放,喘着气,“我也是服了,买这么多**嘛呀。”
俞妈蹲在地上把东西都拾出来,各归各位,“反正便宜嘛,都打折的。”
“累死我了。”
俞妈瞪了他一眼,站起来进了厨房,俞阳闻到一阵的扑鼻香气,俞妈给他端了碗参鸡汤,“先喝点儿垫垫肚子,等下吃饭。”
俞阳端过碗,吧唧亲了她一口,“妈,你太好了!”
“跟个饭桶似的,成天有奶就是娘。”
俞阳嘿嘿一笑,端着碗,小口吹着气,给喝了个精光。
喝完,他回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挂着的外套。他掏出手机,又给陈锦琛打了电话,还是关机。陈锦琛那晚明显是带着怒气走的,俞阳心里觉得又愧疚又自责,还有一点说不出的堂皇。他还没想好,是否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性取向,却已经能够清楚认识到,与陈锦琛陌路的事实,让他受惊难安。
梁良估计正吃着饭呢,嘴里含含糊糊的,“**嘛?”
“你吃饭呐?”
“废话,这个点儿不就是吃饭的点儿啊。”
俞阳道,“我跟陈哥失联好几天了。”
梁良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被绑架啦?”
“胡说什么呢你。”俞阳杵他一句,跟他把事情都说了一遍。
梁良哈哈哈大笑,“他这就是被拒绝之后的恼羞成怒!”
俞阳难得的严肃了声音,“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打比方,我说了,陈哥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打电话给你,是希望你给我出个主意,我还想跟他好好相处。”
梁良差点气得厥过去,“你求人态度不知道好一点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
“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
“那你说说,他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搭理你了。”
“他是觉得我不识好歹,一片好心喂了我这只狗。”
“你神经病啊!”梁良破口大骂,“不过你不识好歹这个词,用得还挺对。他那样的人,要什么样的伴儿没有,跟你这磨叽了半天。结果你开窍了,倒是想把他踢了。我是他,我也不稀得理你。人家还差你这一颗歪脖树啊,外面大片的热带雨林。”
十八、
梁城用筷子敲了梁良的手一下,梁良的手机一下子掉地上,“**嘛呀。”
“不吃饭想什么呢!”梁城放下碗筷,“你吃完收拾,我出趟门。”
梁良冲着他的背影喊,“这么晚还出去**嘛呀!又去找那个惹事精吗?!”
梁城忍不住笑了一下,惹事精还真是没说错,他现在就是要去给那个惹事精找路子。
临近年底,各电视台都在搞新年晚会。ccav是不要想了,易知连个群演都当不上。只希望能在哪个地方台能找个机会,让易知露个脸。
他辗转了许多人,又是请又是邀,好容易人家松了下牙关,晚上喊他见面谈一下。梁城到的时间正好,正赶上快散场,他掏钱去前台结账,一看账单气得直骂娘。里面的人还寒暄说着闲话没出来,梁城点了根烟,坐在包间门口的椅子上等着。等人散完了,他才进去。一进去就让服务员给倒了杯解酒茶。
副台长坐在椅子上揉太阳穴。梁城在旁边坐下,一桌的残羹冷炙,酒瓶子东倒西歪,酒杯里有残存的红酒,倒着梁城的脸。梁城吸一口气,“陈台,喝多了?”
副台长闭着一双肿泡眼,口气幽幽的,“b城遍地是大爷,可不多嘛。”
梁城笑笑,从服务员手里接过茶杯,“喝点茶,解个酒气。咱们回头换个地方?”
副台慢悠悠地睁开眼睛,就着梁城的手喝了一口,眼睛四望了一下,“就你一个来?”
梁城顿了一下,马上豪爽说道,“回头我给您带个好地方,人多就没意思了。”
副台长笑了一下,“那个,那个……”
“易知。”
“对,易知!”副台长拍拍梁城肩膀,“我好像还不太认识。”
梁城早有准备,掏出带的小册,是易知的写真集,黑白色调的。易知一半的脸在阴影下,一半在光下纤毫必现,丰润的唇微微抿起来,嘴角有个小梨涡,细长得好像一折就会断的脖子抻着,向前看着的眼睛,黑白分明又无辜迷茫。
副台啧啧嘴,“是个模特啊?”
“以前是,后来唱过歌,也演过戏。歌唱得挺好的,我这有视频录像,给您看看?能给他露个脸就行,串场的位子就可以了。”
“挺多才多艺的嘛,这么好的苗子,怎么没红起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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