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信使於黑夜里摸黑离去。
站在门口,承昀想起了这扇木门曾经有两个人叩过,只是其中一人大概不会再出现了吧,那人已经好几日不曾前来了。
承昀病好後,便又钻研於音律和算术,他想过回往昔平静的生活,只是他的心早不平静了。从那个夜晚,那个骑著高头骏马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他家门口时,他的心便沦陷了。
如果,那夜在庵堂,兆鳞没有这样对待他,他显然将沦陷得更深。那夜是个分水渠,他看清了自己和兆鳞两人间的情感并不是友情,那是种叫南风的东西。那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也是少年时父亲曾告诫他的。他们贵为皇族贵胄,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去做下作的事情,更不能让自己沈溺於荒银作乐之中。
如果那人真的不来了,他或许也能逐渐地恢复心境,做回往昔的自己。何况,承昀也不免想了,
如果裕王成为了太子,他的父亲将会被放出,无论是否恢复爵位,承昀这一生的一大心愿也了结了,他将回怀宁府。是的,他和兆鳞看不到任何在一起的可能,几个月後兆鳞也将被授予官职,分离在天涯海角是注定的。
如此想,承昀便也进屋去了,兆鳞不再来叩门,他的心该说是安宁了吧?承昀想让自己相信他的心是安宁了。
日子过得很快,兆鳞的生活也突然繁忙了起来,归结到底主要有两件。一是兆鳞在扬州的堂兄过来京城省亲,自然也前来兆鳞的府第,兆鳞需要接待他,而此人也在兆鳞家中住了几日才回去。再就是这位堂兄带来了柳晋家人的书信,说是柳晋的病一直没好彻底,反倒有加重的可能,柳晋的家人拜托兆鳞帮忙在京城寻位神医,能治疗柳晋的顽疾。兆鳞也不敢怠慢,一有空就到处去探访大夫。等兆鳞送走堂兄,多方探访寻到了能治疗柳晋顽疾的大夫时,半把月的时光竟已过去了。
兆鳞将寻访来的大夫派人送去扬州的第二日黄昏,便骑马前往城外。
承昀的家门仍旧紧闭,兆鳞也不叩门,站在门外,听著屋内传出的琵琶声。他从黄昏站至夜色漆黑,刘叔驾车回来。
ap;;兆鳞询问刘叔,刘叔对他态度一直不错,不似庆祈那样只想赶他走。
amp;;公子与平日并无两样,近些日自又开始琢磨起了音律与算经。amp;;刘叔如实告知,他显然没想到会突然见到兆鳞,所以有些惊讶他居然又出现了。
ap;;兆鳞应道,承昀想来心境也已经平静,安静得过著往昔的生活。
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兆鳞便知道庆祈听到马车声,出来开门了。
兆鳞牵了马,就离开了,他人消失於夜色里,庆祈也正好将门打开。
ap;;庆祈打开门,发现屋外只刘叔一人,有些不解。
ap;;刘叔说时便也牵了马车进院子,他并不知道兆鳞竟没叩过门。
ap;;庆祈脸色深沈了,他一直服侍承昀,知道承昀对此人并非全然不挂念。从承昀经常站在窗外看太阳落山便知道他其实是在等人。
ap;;庆祈问,他没了主意。
ap;;刘叔叮嘱,他人生阅历丰富著呢,多少看出了这两人有些不对劲。
正说话间,承昀走了出来,他看到刘叔牵著马车,有些沈默。
ap;;承昀问,他听到了熟悉的马蹄声,以为是兆鳞,但走出一看,却不是。
amp;;公子,是刘叔马车的声音,裕王殿下近些日可能也不会来访吧。amp;;
庆祈人比较机灵,圆了慌。
承昀却自顾走出院门,站在黑夜里,他知道那人来过,他已听不到那匹烈马的马蹄声,但他知道那人确实来过,空气中有他的气息,他感受得到。
amp;;《浔阳夜月》你也听了,你我缘分到此尽了吗?amp;;
承昀低声呢喃,心里却有些隐隐作痛。
是来话别的吗?他该不是被授予了官职,要离京了?若不为何这麽长的时日都再没来过,却又突然在今夜前来。
ap;;庆祈轻唤,他看不到他家公子的表情,却也感觉到了他的忧伤。
ap;;承昀问,他看著庆祈。
庆祈这次撒不了慌了,只能点了点头。
amp;;公子我想他这麽久都没来,突然来了,也没叩门,就没想告诉公子。。。我。。。amp;;庆祈心里很内疚与难堪,他骗不了承昀。
ap;;承昀不再说什麽,他知道连庆祈与刘叔都看出了他和兆鳞关系有些不一般,他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ap;;庆祈看到承昀幽幽地眼神,心里有些不忍。
ap;;承昀没理会庆祈的话,他自顾回了书房,他没成想去追回兆鳞,这不是他能做出的事情。
回到书房,承昀便前往他曾经和兆鳞坐在一起喝酒的小厢房,那里铺满草席,也像古人一样在正中安放了张几案。承昀靠著窗坐著,看著几案上搁放的琵琶,他无心再弹奏,他陷入了沈思。
那夜,承昀并非後来完全记忆不起,他记得兆鳞吻他,而他也回吻兆鳞,他甚至记得兆鳞那炙热得体温与阳刚浑厚的体魄。那夜并不是只有被贯穿身体交欢的耻辱记忆,还有其他的,是他同样无法忘记的。
国子监的聚会,仍旧如常,每月总会聚会一次。怀璧没有缺席聚会,兆鳞显然也是。国子监里这些他们的共同朋友也知道两人闹翻了,当他们两人的面也都不点破这事。
当众人散夥离开,兆鳞和怀璧如常一前一後的走出门,不同的是兆鳞是骑马,怀璧坐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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