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陈沐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
声音也好听啊……陈沐城笑了一声,吐掉了嘴里的草,“是,我就是陈沐城。”说完,他又故意问:“阁下是?”
凌继修没回答,又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说实话,这个土匪头子完全没有他印象中的土匪样子。
陈沐城身材高大,比凌继修还要高一点儿,穿着一身黑色短打,腰上扎着青色腰带,隐约可见手臂及胸口的肌肉,脚上一双黑色的靴子,沾着不少泥土。
这一身衣物着实普通,甚至像是庄稼汉的打扮,但穿在陈沐城身上却有股随性洒脱的味道,与这山林相得益彰。
等了半天没听到凌继修回答,陈沐城也不在意,笑mī_mī地又问:“如果没猜错,大人你就是羽林军的将军——凌继修吧?”
凌继修微微一挑眉,“你认得我?”
“凌大人的大名如雷贯耳,早传到我们这荒山野岭了,连山上的野猪、野狼都知道。”陈沐城嬉皮笑脸地说。
知道对方是在揶揄自己,凌继修皱了皱眉,不想再多费唇舌,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刚才那一箭是你射的?”
陈沐城却反问:“是你先射了那一箭?”
果然是以牙还牙!凌继修面色一冷,仍没回答他,“你既然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陈沐城却不接话,自顾自地道:“凌大人千里迢迢来到龙头山,我这当主人的怎么说也得好好招待一下。”
“主人?”凌继修冷笑一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一个拦路抢劫的土匪也敢自称是这里的主人?”
陈沐城笑意丝毫未变,不紧不慢道:“天高皇帝远,我说这是我的地盘,谁又能说个不字?”
狂妄,就凭这句话踏平龙头山都绰绰有余。
凌继修正要发难,陈沐城又道:“我们无意与朝廷作对,本来我们在龙头山上就是图个自由自在,并不想和朝廷的人打打杀杀。”
凌继修看了看他,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同时问:“那你想怎么样?”
陈沐城扬起嘴角,“不如这样,有什么话到我山寨里我们一边喝茶一边聊吧,我们也好化解歧见。”
凌继修想了一下,然后也扬起嘴角,“好啊。”
这人远比他预期中的难对付,但要是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要一网打尽就容易的多了。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听他答应了,陈沐城回头对身后的手下低声说了什么,几个人点头,转身钻进了树林里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而这时陈沐城朝凌继修走了过来。
凌继修身后的士兵马上抽刀摆出了保护防御的阵势。
“不用这么紧张,我一个人也打不过你们这么多人啊。”来到凌继修面前,他抬起头笑得痞痞地问:“寨子离得不远,要我为凌大人牵马吗?”
凌继修骑在马上,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沐城,这样的姿态任谁看了都觉得不舒服,好像凌继修高自己一等,可陈沐城依然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仿佛两人明显的家世身分之差他全然不放在眼里。
凌继修讽刺一笑,“那就劳烦大当家了。”
陈沐城咧开嘴,伸手握住了缰绳,盯着凌继修说:“我当这个大当家这么多年,凌大人叫我的这一声是最好听的。”
这似乎是句带调戏的话……凌继修眉一皱,脸上明显有了不悦。
可陈沐城像没看见一样,转过身牵着马,领着凌继修,以及其后的羽林军朝自己的山寨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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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沐城的带领下,队伍浩浩荡荡地穿过树林,而后又上了一条羊肠小路,因为路太窄最多只容两骑并行,所以队伍渐渐变得越来越长,士兵们一身红衣,如一条红蛇般在山路上蜿蜒曲折地前行着……
凌继修骑在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脑中飞快思考着,时不时低头看一眼陈沐城,对方显得很轻松,步子很悠闲,甚至还轻轻哼起了小曲儿,看起来丝毫不紧张。
而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起疑,凌继修知道他这样做的确太冒险,他们对这里并不熟悉,而陈沐城则是长年盘踞于龙头山上的土匪,就像是山里的猴子一样,单就熟悉环境这一点是对他们不利的,再加上偷袭那一出,他彻底明白这群土匪的难缠,所以他的想法有些不同了,不打算采取强攻。
比起在边关时面对异族的毫无退路,他还有招降等等选择,没必要硬拼而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而且退一步说,如果陈沐城有什么阴谋,他有信心在第一时间先解决他。凌继修想着伸手摸了一下背上的弓。
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陈沐城突然停了下来,抬头对凌继修说:“凌大人,从这里下去就到了,不过前面路窄,马是进不去了,也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眼前穿过树林的小路连接着个陡坡,凌继修从这头望去,隐约还能看到下面有条蜿蜒曲折的小河。
他一挑眉,“你的意思是让我单独跟你进去?”
陈沐城笑了笑,伸手顺了顺马鬃,反问:“你怕了?”
没多说什么,凌继修翻身下了马,并不是因为陈沐城的激将法,而是他不怕。
陈沐城无声一笑,拍了拍马,松开了缰绳。
最终,凌继修只带着副将和几个士兵跟着陈沐城下去了,其他人则在原地待命,交代如有意外,他会放箭作为信号。
出乎他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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