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即使如此也遮挡不了他满面的通红之色。
骑士长躲在门后的阴影里,神情狼狈极了。
他的金发散乱垂在眼前,手掌则虚虚抵着额头。
即使没有镜子,利昂都能猜到自己此刻的表情一定糟透了,他试图镇静,但却发现这只是徒劳无功。擦过女巫脸侧的右手食指此刻的指腹像是在熊熊燃烧,让他连最简单的屈指也做不到。
利昂忍不住啧了一声,脸色通红。
他缓了好久,方才抬起了头,重新看向了自己的手。
——黎鸿的笑意却像是刻在了他的脑海里,即使是闭上眼,也挥之不去。
蕾欧娜·伍德,从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起,就总忍不住去注意。起先他认为是“加德纳大主教的叮嘱”所致,但问清情况后,他仍然改不了这毛病。
是因为蕾欧娜特别的眼睛颜色吗?
不,利昂知道不是。
那又是因为她年轻美丽的外表吗?
当然也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他自己似乎也答不上来。
……更何况现在这问题似乎还有变本加厉的倾向。
蕾欧娜·伍德是个女巫,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暴露出她邪恶的本性。
所以当利昂·格里菲兹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原本应该逃窜的女巫竟然也没有离开,甚至还救了他——按道理来说,利昂是该觉得惊讶的,但他却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或许在更早之前,他就开始有些相信范伦丁的话——黎鸿的案子是误判。
“不过……骑士长如此美丽,我也不介意同样违背一次神明的指意。”
女巫的有些散漫的声音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利昂深深吸了口气,紧紧攥住了自己的右手。他面容坚毅,神色淡然。
好半晌,方才能听见他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女巫吧。”
否则……怎么会如此容易便蛊惑了人心?
若是让黎鸿知道,自己心血来潮的一撩反而让对方认定自己是女巫,大概会觉得自己背上写满了冤枉二字。
由于利昂已经醒了,他们晚上便难得一起吃了饭。
黎鸿本想再问问有关如何联系范伦丁的事,但她见利昂脸色算不上,便果断跟随直觉闭了嘴。
饭菜是由药师准备的,村落里的女药师为利昂熬了蔬菜汤,此时他有许多需要忌口的事物。黎鸿只能陪着病患吃面包就浓汤,听着女药师轻声细语地询问他身体状况。
女药师道:“利昂先生,我下午见你脸色有些发红,是伤口愈合不善,使您发烧了吗?”
黎鸿听见利昂停了一瞬,而后淡漠极致的肯定回答:“没有,你看错了。”
女药师见他口气如此笃定,只能道:“大概是我看错了,可能只是夕阳的颜色。”
利昂“嗯”了一声,黎鸿看了看他,突然便搁下了勺子,直接伸出手撩了他金色的头发,将自己的额头靠了上去。
她金色的眼睛距离利昂极近,近到几乎可以数清对方金色的睫毛。
黎鸿额头相触了一会儿,松开了利昂,向女药师肯定道:“没事,不烧!”
女药师闻言松了口气,笑容还未露出,便听见了清脆的咔哒一声。
两人齐齐转头,便看见利昂原本拿在手里的木勺被他生生捏成了两节。
黎鸿:“……”
利昂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黎鸿只能对药师道:“……算我账上。”
女药师看了看黎鸿,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利昂,顿时觉得这两兄妹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一只勺子而已,蕾欧娜你往日付给我的那些猎物,早就足够了。”
话必,女药师又看了看这两人,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这两人真的是兄妹吗?
——怎么看,说是私奔的情侣,都比兄妹要靠谱啊?
当天晚上,黎鸿抱着被子去和女药师睡了,利昂依然睡在他昏迷时躺着的那张床上。
以往黎鸿都是直接离开,但她想着利昂毕竟醒了,于是抱着被子又蹬蹬蹬地跑了回来,对着已经阖上眼的骑士长说了句晚安,方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利昂眼睫微动,看着黎鸿的轻快的背影,好半晌,才微微牵动了唇齿,道了句:“晚安。”
又过了一日,因为利昂醒了,黎鸿原先几次捕猎也差不多攒够了费用,便在村落里,跟着猎人认认真真学起了正儿八经的捕猎技术。
诸如弓箭和剑术。
黎鸿先学了弓箭,她握着一把粗糙简易的小木弓,在猎人指导下搭弓挽弦,尝试瞄准二十米外的稻草靶子。
猎人教得很仔细,可以说是一点也没有藏私。他像是位兄长一样,严厉的纠正着黎鸿错误的握弓姿势,教她最省力的站法,而后示意她先射一箭试试。
利昂得到了女药师的准许,出来吹风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猎人托着黎鸿的胳膊,指导她如何射中靶心。
黎鸿面容凝重,她屏住呼吸,在对方的指引下一箭射出,木箭犹如流星,一闪而逝,毫无意外的插中了稻草人旁边的草垛。箭头埋进草垛中,连尾羽都没有颤动。
黎鸿:“……”有点尴尬。
猎人哈哈笑了一声,拍着她的肩膀道:“我初学的时候可比你还差劲,连草垛都射不准,你这样已经很不错啦,多练习练习很快便能射中靶心——”
他的话音未落,一枚羽箭擦过他的后脑直向稻草人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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