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老麼?!谁敢杖毙余老麼!她是本宫的奶麼麽,那个贱种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杖毙她?!”皇后说着又站了起来,想要往出跑,“我要去找文郎,他是皇帝,他要替我做主,亲自下令杖毙那个贱种!”
姬昊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皇后的双肩,咆哮起来,“文郎文郎!就是你的文郎下令杖毙了余老麼!您能不能体谅体谅孩儿的困境?儿一再嘱咐您,别闹事,听余老麼的劝谏,为什么您还是能闹出这样的事情?!现在好了,要不了明日,朝野上下就都知道,中宫皇后居然胆敢插手干政,还要杖毙皇子,最后连陛下都迫于余家势大嚣张,只能拿一个卑微的老麼麽出来替皇后顶罪!皇父已经挑好了顺手的刀,眼看着就要砍到儿的脖子上来了,您满意了吗?”
皇后被太子这番吼叫吓的愣了半晌,然后更加大声的吼了回去,“我体谅你的困境?我就是太体谅你的困境,才会忍了这么多年,忍受文郎一个接一个新人!父亲叫我学着大度,说余曼儿那个贱人就算生下皇子也不过是你日后的帮扶,翻不出风浪,所以我允了她生子!你让我大度,说宸贵妃那个贱人母家式微,姬康又体弱,犯不上斩草除根惹来闲言碎语,所以文郎对宸贵妃宠上天边我也忍了!为了你,我一忍再忍,忍了这许多年,到头来,你居然怪怨我不够体谅你?”
姬昊无力的垂下双手,一拳又一拳砸在墙上,直砸的双拳鲜血淋漓,才觉得心头的那口闷气不那么憋屈。
自己和母亲这简直是在鸡同鸭讲。
母亲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后,至今都没有搞清楚,皇后不同于一般人家的主妇,可以吃醋妒忌,她要心宽似海,要能看到朝堂变更,可母亲却一味沉浸纠|缠在这儿女私情上面,这让他能如何?
“母亲,您可知,您是皇后,皇后是不能嫉妒的,否则就是唯有吕霍之风,而无关雎之德!你可知,千年来有多少皇后因此被废,而皇后被废之后,那些太子又都是什么下场吗?”到头来,姬昊发现自己也只能说出这句话了。
皇后惨笑着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自己长身玉立的儿子,“吕霍之风,关雎之德?哈哈哈哈……皇后不能嫉妒?皇后也是人啊,是个女人啊!我就想要我的相公疼爱我一个人,这有错吗?”
完全说不通。
姬昊忍着鼻腔的酸涩,深深的看了一眼母亲之后,拂袖离去。“您已被禁足一年,这一年我会吩咐人好生照料您,您……且安生些吧。”
皇后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我的丈夫要我大度宽容,看他和别的女人浓情蜜意,一个接一个的生孩子。我的儿子要我慈爱万方,对这后宫佳丽视若无睹,对那些狐媚子生下的贱种们要有母德。我是个人呐,是个女人呐,不是寺庙里泥胎木雕的塑像,我长了一颗心啊!”
姬昊顶着一脑袋官司回到东宫,就看到太子妃正在摔碟子砸碗的发脾气。
一看丈夫回来了,宁雯靖赶忙收起狰狞的表情,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迎了上来,“夫君这手是怎么了?可是今日骑射伤到了?桃雨凝烟,快去传御医来!”
姬昊不耐烦地挥开宁雯靖的手,沉声问道:“前日,我嘱咐你多去坤宁宫陪陪母亲,劝谏她别冲动行事,为何你一直不曾过去?!”因着他早已娶妻生子,后宫还是不能常去,前些天他总觉得会出事,生怕母亲又出幺蛾子,余老麼一个人拦不住,专程嘱咐了太子妃前去陪伴。
毕竟余老麼虽说有勇有谋,奈何只是一介奴婢,母亲平日或可还会听听她的劝谏,可是盛怒之下怕就根本不会当回事了。太子妃则不同,因着生了个机智伶俐的儿子,母家又强势有力,在母亲心中媳妇的分量还是挺重的。且太子妃一向聪慧稳重,若今日她在母亲身侧陪伴,绝不至于搞出这样的大事来。
宁雯靖被推了个踉跄,刚想娇嗔就听到太子盘问,心抖了一下。强笑道:“我……孚儿今日身子不舒坦,我就派人去跟母亲打了声招呼,母亲吩咐我好生照料孚儿,不必前去陪伴。”
对于长子的健康与否,姬昊早就派人每日禀报,他最是清楚这些日子孚儿的身子十分康泰,哪里有什么不适。
他一把抓住宁雯靖的肩膀,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你我夫妻一体,我不希望连你也骗我。”
宁雯靖慌了,她能怎么说,难道要跟太子说,你的侧妃怀孕四个月居然一直隐瞒不报,昨夜不小心被我发现,我今天之所以没有去坤宁宫陪伴母亲,就是为了处置此事的吗?
宁雯靖低着头不答话,姬昊也没有放弃,一直在等她开口。
两人正对峙着,一个小太监凄厉的哭喊声从门外传来,“殿下,殿下,求您快去看看侧妃吧,她现在血流不止,怕是要一尸两命啊,您就去见她最后一面吧!”
“柳妹妹怀有身孕?如何未曾报到我这儿来?”听到这个声音,宁雯靖嘴角闪过一抹得意的笑,狐媚贱人,居然敢偷偷停药,还私自怀胎隐瞒四月之久!可惜啊,还不是被我抓住了狐狸尾巴!在我孚儿十岁之前,决不能有人生出孩子来威胁到他的位置,谁若敢动小心思,柳侧妃就是她们的榜样!
可恨这狐媚子调|教的好心腹,居然能穿过她布置下的防线,跑到前院来,还撞倒了太子回来的档口!可见,这个贱人定在她身边布置下了钉子,待她腾出手来,定要一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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