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抱歉,他在心里道,我不能暴露魔界的人,因为我是女爵者,更是一名魔族。
欧萨的眉被抚平了,她仿佛松了一口气。若是平时缄默者定能察觉她的异样,但此时他自己都心绪不宁。
“我们已经抓到了一个卧底,他是一名人族教士,被魔族控制多年。”欧萨仍有些不安道,“但我觉得不对,我认为他只是魔族推出的挡箭牌,一定有人在……”
她忽然噤声了,缄默者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我得请个假。”欧萨匆匆转换了话题,“军队里有事务要处理,所以这段时间你负责替我的班。”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柯锲瞬间警觉起来,这个女人平时有事就不爱往外说,老喜欢在心里藏着。如果她要回军营,那必然会见到黑桃将军,他们会不会商议些什么?!
难道她开始怀疑自己了?
最好别是这样,不然麻烦可就大了……缄默者心中一凛,[大概要去多久?]“看情况,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吧。]
三日后。
卡缪来到教室里,他瞥了一眼邻桌,发现**净得不像话。
“欧萨呢?”
“她好像家里有人病了,几天前刚走。”麦克大咧咧地答道,“对了,你这几天**什么去了?”
“有亲戚要来教廷边定居,我给安排了一下。”卡缪眉毛微蹙,然后对阴影打了个手势。
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遁走了。
正在教廷外沿游荡的缄默者身形一顿,然后迅速朝反方向走去。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好像正被什么所追赶,最终化作一道浮光消失。
紧跟其后的瓦伦汀靠在黑暗中,微斜的军帽在侧脸打下阴影。他注视着双手,硬质布料滑过的触感仿佛残留,伤痛却比头顶灿烂的阳光更灼热,滚烫地烙在他的心脏上。
他不愿意见他。
另一边,柯锲懊恼地垂着头,他早应该想到瓦伦汀也会跟着来,现在他根本回不了教廷。
**脆去天界的女爵党探探风口,他寻思着。
※※※
塞璐将新的文件以及物价归类汇总,然后将资料递交给风婆。对方赞许道,“你终于开始改变自己了。”
“之前是我过于愚钝,不明白婆婆的好意。”她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却好似刀割得口子,看了让人心里不舒服,“人不能天真一辈子。”
她顺从地退下,只是手纸微微扣紧,仿佛正攥着东西。
如果风婆看仔细一点的话,她就会发现自己的办公桌上少了什么。如果她再年轻三十岁,她就会早早处理掉那些消失的文件。
可她并没有。
所以她不知道,在最近的十天里,塞纳家族的一名旁系混血幻境师在睡梦中跳入井里。他一直被梦游症所困扰,这似乎是一桩意外,假如那名幻境师没有继承资格的话。实际上,如果纯血一脉的继承人过于无能,那么旁支就有资格继承主位,废除并流放原来的纯血继承者。
塞璐勾了勾唇。
杜鹃会将其他雏鸟推出巢外,以独占母亲给予的爱与食物,它为自己的生存谋求了更多的机会。所以只要那些混血继承人死掉,她就是唯一的选择了,不是吗?
她走出冰冷的地下室,一面镶嵌在走廊的镜子略过她的身影。塞露忽然转头看了一眼,金色短发的女人在镜中露出邪恶的微笑,她的眼底是淡淡的黑色,仿佛笼上了一层阴翳。
杜鹃,鸠占鹊巢的杜鹃。
她有霎时的迷茫,镜中的人是自己吗?还是一个占据了名为塞露的身体、由她亲手孕育而出的恶魔?
“我就是你,塞露。”那人启唇,“我们是同一个人,你所受的痛苦我也必将承受,你所获的荣誉将是两人的骄傲。”
她茫然地点点头,性格中被掩藏很好的懦弱从土壤中露出尖角。镜中的人察觉到了,眼角的黑色如同墨迹晕染开来。
“现在你要名言正顺地接管天界女爵的事物。你才是继承人,风婆只不过是替你暂时接管罢了。她……不会在掌控多久了,听从我的塞露,我不会害你。”
“我们是同一个人。”塞露歪了歪头,她眼中闪烁的情绪猛然收敛了,最终凝结成沉沉的冷酷,“除了风婆,我无亲无故,无权无势。但我有两个哥哥姐姐,他们的作用就是供人赞扬膜拜,至于我,只要一直胆小蠢笨就好了。”
她无声地大笑起来,脸庞被这种笑容扭曲。
“看来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她对自己说,“现在,工作时间到了。”
天界的女爵党主要集中在暗处,它是个无政府组织,所有连接出口都由幻境师家族一手掌控。塞露走在幻境蔓延的虚无空间,处理掉每一个出口的波动与痕迹,同时密切监视着空间中人们的一举一动。
一个空间的出口被扣动了,有人要进去。
她踏过层层虚幻的边缘,在幻境中另一个她的踪迹已经愈发明显。门在颤动,她用拇指轻轻一抵,空间之门便听话地向两边撤去,披着黑蓝色斗篷的人有些措手不及,差点跌进门内。
“欢迎光临,来自魔界的女爵者。”她扯开红唇,吃吃地笑起来,“请问有什么要与我交流吗?”
[我在人界的身份有危险,与我同组的欧萨中尉可能已经对我有所怀疑,我希望天界的女爵者能够予以帮助,感激不尽。]
“欧萨中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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