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睡着了,我不想吵醒他,你忙你忙。”
直到护士的视线再也扫不到他,屠微才转过头,两手插口袋里,侧着脑袋贴上门,竖着耳朵听里头的动静。诶,这门的隔音效果也太好了,他只能透过门上的一个玻璃窗偷偷看几眼房里的人影,可俩人说什么,他愣是听不见。
不过通过他偷窥的几眼,房里的哥俩好像气氛还不错,动静挺小的,还能心平气和地说话。他想了想,逐渐也放下心。听不见就听不见吧,房里的俩人没出什么事就好。他也不是非要听那哥俩的悄悄话,他又不是猥琐男……
啧,还不是怕霍少爷跟他哥吵起来,太激动又拔了针管糊人一脸血么……
他站门口跟个二愣子似的哀叹了几下,再一抬头往房内瞄去,那霍川正站起身,好像要出来了。他立马后蹿,拐了个弯,巡了个位置坐下,装作病人家属,掏出手机玩起来。低头看着手机,耳朵却竖着,听房门开启的声音,听人走动的脚步声。
此时正是下午2点,外头阳光大好,室内光线充足明亮,病人都在午睡,探病的家属这时候也都不在,这五楼病房区的护士站四周,寥寥没坐几个人,来一个人,动静还是听得相当清楚。
霍川在屠微面前走过,去坐电梯。屠微盯着他得后脑勺,看电梯停在2楼,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冲进紧急通道,蹭蹭蹭地一路狂蹦,蹦到了2楼。他冲出楼梯门,四处看了看,正好看到霍川笔直的身影走在住院部和门诊楼的通道上。他赶紧跟上,他觉得,霍川肯定是去找霍少彬的主治医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下来,或许,他就想看看,这个霍川,霍少彬他哥,会跟医生说什么,他要看看,这个霍川,到底心里有没有这个弟弟。
他跟霍川保持着十步的距离跟在后面,果然,没一会,就看到霍川敲开了那林医生的门。霍川进门后,把门关上了。屠微在门口站了一会,看附近没什么人注意他,走过去探头透过玻璃窗瞄了俩眼,只看到霍川的一条腿。他又贴着门听了听,里面隐隐有说话的声音。
屠微吸口气,慢慢吐了出来,然后搭上门把,及其缓慢地拧开门,门开了一条缝,里面说话的声音清楚了许多。
“这我都知道。不过霍二少吩咐的,我也不敢不听呐。”这是林医生的声音。
“他住这里多久了?”
“一个月左右。”
“当中有谁来过?”
“有一个男的一直在照顾他,霍二少叫他哥。其他不是很清楚,得问值班的人。”
“叫他哥?什么名字?”
“姓屠,名字我得查查,医院应该有登记。诶,这男的应该和霍二少关系很好,一直住在医院照顾他,霍二少这么骗他,我都有点不忍心,那天告诉他说是脑癌,他脸都白了,诶,这造的什么孽……”
“行了,我弟就喜欢玩,既然他想玩,你就好好配合。他什么时候想出院了,你就好好做好功夫,别让其他人知道。”
“是是是。”
……
姓屠的,说的就是他吧?
脑中一片白光闪过,带出一片狰狞漆黑。屠微一瞬间脑子渀佛停止了运行,不知身在何地。他哆嗦着放开门把,静止的脑神经缓缓重新运转,却犹如被三千道闪电神雷劈了个正着,脑子嗡嗡作响,疼痛不已。
他艰难地转了个身,背部弓起一道颓废压抑的曲线,犹如被千斤钟鼎压制着,缓缓朝来路走去。
“砰!砰!”
脑子疼,身体疼,心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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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开虐 ……
49
冬日是极寒的冬日,寒风不烈,淡淡地,悠悠地,抽着丝一寸一寸地入侵皮肤,透入血液,钻进骨缝,冷地他浑身发抖。
脑子好像不听使唤了,没有规律,没有思维,好像就跟太初混沌一样,缠缠绕绕一片模糊,想不起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他一步一步地踏进明晰的阳光中,踩进厚厚的短渣青草丛中,留下一个个深刻又凝重的脚印。
出了医院大门,喧闹的车水马龙,人流声忽然空降在他四周,他眼神有些迷茫,好像刚从远古穿越到现代,只一个转身的距离,就不知人在何处,变成一个迷路的孩子,惴惴地看着马路。
旁边一小孩走过来,“叔叔你眼睛红了。难过了吗?”
屠微仿若机器人,视线麻木机械地从马路那头转向低他半个身体的小孩。
孩子的妈妈跑过来,急慌慌地拽走小孩,边拽边道歉:“不好意思,小孩子不懂事。”
紧接着,提着小孩的手,低头絮絮教训,声音逐渐远离。
屠微眨了眨泛酸血红的眼睛,肩膀依旧耷拉着,转身往前继续走。他低着头,视线直直钉在脚下,粉白色石砖在脚下逐渐后移,渐渐地,他好像觉得这脚下的石砖有点意思,开始一步两格走起来。
每一步都必须踩在石砖内,不能露出一点,要让整个鞋底前后恰恰钻进那石砖的边缘线。他心里头也渐渐活络起来,开始数步子。一步两格:二、四、六、八……
就盯着石砖路走,也不知道他数了多久,直到前头再也没有石砖路,他抬起头,吁出一口气:176o。
抬起头,眼前的建筑不认识。他环顾四周,四周是稀稀拉拉的平房,紧紧挨个排着的小店铺,有五金店,水果店,小卖部,卖香烟的,卖药的……移动有些僵硬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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