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前,将被子掀起一个角,吹熄床头的烛火,伴溪躺了下去,刚准备闭眼,却感觉有些异常。
是的,她能明显感觉到那种异常。但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她屏住呼吸,装作睡过去,便能感觉到了——床底下有人!是的,是人。虽然那人已经极其小心地掩盖住自己的呼吸,可伴溪特意留意着,那种微弱的呼吸声又与自己只有一个床板之隔。
刺客!伴溪心中大惊,她猛地一下坐起来,正准备大叫来人时,床底下那个人似乎察觉到了异样,也猛地一下钻了出来。
温润的热度传到了伴溪刚想要张嘴叫的嘴唇上。
啊,还是一名女刺客。伴溪心中暗想。这下糟了,她的后背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叫,是我。”
熟悉的声音。是她。是潘星霓。
待星霓确认伴溪已经从惊吓中缓了过来,才慢慢放下捂在她嘴唇上的手掌。
“怎么是你?”伴溪十分惊奇,却压低了声音,生怕外面守夜的内监侍女们听到了。
潘星霓没有说话,她伸出手,轻轻一按,伴溪便又躺到了床上。
伴溪感觉她似乎在一件件脱去外衣,她惊得不敢说一句话。
潘星霓已经睡在了她身旁。
“我告诉小耗子,你马上要大婚了,我马上也要去连奉求得真经,以后能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要他今晚放我进来,再陪陪你。往后,睡在你身边的就不可能是我了。”声音俏皮、伶俐,又有一点沙哑。
伴溪只觉得心跳得极快。
“你胆子真大,这要是被发别人发现······”
“我知道,这要是被别人发现,我会身败名裂,还会死得难看。”
“那你还?”
“我忍不住。就好像这是我们最后一个在一起的夜晚。”
伴溪没有说话,心跳得快极了,就像要从喉咙里弹出来了。
她感觉潘星霓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如果你说你不喜欢,我现在就走。”
可是伴溪怎么说得出口,她的脑子混乱成一团,幸亏已经把床头的蜡烛熄灭了,不然自己通红的脸便全让潘星霓看见了。
“春天了,花都开了,总是一副繁荣的景象。可是你离我越来越远了,远到让我窒息了。我知道我这么做你会瞧不起我,甚至还有可能厌恶我。但是就这一个晚上,我只要这一个晚上。”
伴溪沉默不言。她知道,一向高傲的潘星霓,用这种哀求般的语气说这种话,费了太大的勇气,她又怎么好苛责。即便自己的嘴巴想苛责,身体却很诚实,她发觉自己没有挣开潘星霓握住自己的手。
“就一个晚上,我们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这样就有足够的安全感。我不要什么名义名分,我要你喜欢我,就在今晚,喜欢我。”
伴溪叹口气。
“你是喜欢的,可是你不敢承认。你在为我爹娘修庙时便喜欢了,是不是?”潘星霓的声音似乎还带着一丝哭腔。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诱人的一个晚上,和她在一起,就显得越发伤感。
“我真的花了所有的勇气了,殿下。”潘星霓的声音软下去,哭腔便越来越重了。
“我喜欢你。从为你爹娘修建庙堂时就喜欢你了。一直都喜欢你。我不敢说,怕说了,我们都回不去了。”
潘星霓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有些不敢置信这番话竟然是从伴溪嘴里说出来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可是我今天自作主张睡到你身边来,我们也已经回不去了。趁你属于别人之前,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
“好,那就一晚上的时间。”伴溪忽然用力地环住了潘星霓的腰,那股熟悉的馨香味充斥着鼻腔,呼唤着一些最原始的渴望。
吻。一个香软绵长的吻,轻轻落在了潘星霓的嘴唇上。
☆、深潭一处两游鱼
这是一种奇妙至极的感觉。潘星霓屏住呼吸,又均匀地呼了出来。
两具身体,像两条游在水里的鱼。伴溪的呼吸声与沐浴后的清香,混杂着一丝汗水的味道,席卷着潘星霓所有的感觉。味觉、听觉、视觉、一切都像消失在空濛中。
活着。伴溪和自己都那么真实地活着,压抑已久的感情,在那一刻喷薄出来,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只一个晚上。”伴溪在耳边轻轻呢喃,像是魔音入耳,潘星霓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她明显感觉到右脚的小拇指像抽筋了一样,整个蜷缩在一起,又微微打开,再蜷缩再一起,再打开······
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这么复杂的一种感情。
“谁教你的?”潘星霓的脸颊绯红,说不上是身体间的温热传导,还是十分害羞。
“无师自通。”伴溪狡黠的一笑,将被子轻轻盖在身上,解开了潘星霓身上的结,潘星霓最后一道防线也没有了,她的身子很是轻盈。
“那我也不能落后了。”潘星霓的手抚摸着伴溪的脸颊,另一只手也像一只游鱼在她身上游走。
她们都非常清楚彼此想要的是什么。
这种空洞的感觉,让伴溪有些慌乱。她想把潘星霓揉进血液里,这样她们是不是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她的脑子里闪过的全是潘星霓的模样,触碰到的她的手,又那么不真实,就好像一松开就会跌进深不见底的潭里。
身上明明有一些疼。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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