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伍 想你了
二五零团的全体战士都能感受到,他们的团长大人最近很郁闷,郁闷的有些恍惚,经常一个人发呆,有时候还会傻笑,这情形让人担忧。而师部也没有再调派新的政委来,或许他们已经绝望,于正秋在他们看来,是最后也是最大的努力。
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模样,只有团长张胜变得安静了,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暴跳如雷的次数减少了,拍桌子大喊大叫的频率也降低了,有时候甚至能说上一两句让人耳目一新成语。
许东城不无感慨:“要说我这辈子就佩服于政委!你瞧团长整天跟着于政委转悠,才多久会儿,现在也成知识分子啦。”
张胜很不屑的看着他:“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听过么?”
许东城摇头:“没有,团长,这是个什么意思啊?”
张胜拍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说:“给你说你也不懂,回去好好认字吧!”
对于张胜的转变,只有一个人感到不满,那就是赵舟。自从于政委来了之后,以前难得出现在二五一团的张胜似乎变成了常客,隔三差五就要来一趟,来找于政委闲聊。他也不明白,两个差距这么大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话要说。
这时候正是一九四九年四月末,成功打下南京之后,各兵团正沿京沪一线加速向指定的合围地区前进,力求全面控制华东地区,着手准备解放上海。部队沿着京沪线向南行军,一路上四处可见敌人逃窜时留下的处处狼藉。公路上、水沟旁、麦田里到处都是丢弃的炮弹、子弹、枪榴弹,还有棉絮、皮鞋、帽徽和领章,许多地方还堆积着国民党党政军人员临逃时烧毁的文件和其他物品的灰烬。
由于各部行军速度过快,步调上也不甚统一,许多队伍都是相互交错着前进,往往走着走着,就从这个师走到另一个师里去了。赵舟牵着马,和于正秋并肩走在队伍中间。一批又一批的战士从他的身边跑过,卷起的尘土四下飞扬,抬起头来,近处远处都是一片尘嚣。
张胜赶上来的时候他们还在讨论前几天的渡江战役,看到张胜,赵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又来了?”
张胜看上去心情极好:“什么叫又来了,是你走得慢,让我们给赶上了。”
赵舟懒得和他计较,只是笑笑,说:“是是,你们快,那要不我们给你们让各路?来来,小于,咱们走慢点。”
张胜眼疾手快的一把拦下:“少来这套!要走你自己走就是了。”
赵舟叹了口气,看看张胜,又看看于正秋,终于说:“敢情是你俩有悄悄话要讲?”
张胜立马点头:“有!”,话音未落于正秋就瞪了他一眼,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赵舟哭笑不得,只得牵着马走开:“行行,我走了,你们慢慢说。”一边走一边嘀咕:“还真拿自己不当外人,这儿到底谁才是团长啊?”
看见赵舟走远了,张胜老实不客气的凑了过来,劈头就问:“想我了没?”
于正秋差点没惊出一身冷汗,左右张望之后,说:“你小点声!”
张胜压低了声音,又问:“你想我了吗?……哎,我可想死你了!”
于正秋忍住笑:“张胜同志,注意影响。”
张胜不乐意了,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立刻跳起来:“我已经很注意了,这都十几天没见着面了!”
于正秋叹了口气,这确实是件让人烦恼的事。习惯了一个人的存在,一下子要改过来还真不容易。紧张有序的白天,或是炮火连天的战场,很容易就能让人忘记一切全心投入,可一旦到了晚上,那些思念就会涌上来。会想知道他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是不是也会像自己一样,瞪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这像场战争,敌人很狡猾,而能和你并肩作战的那个人,想见却见不到。
“我现在很后悔。”张胜落寞的看着于正秋,丝毫不掩饰他的郁闷,“当时就不该让你走的。”
于正秋不置可否,他的话本来就不多,现在更是让张胜一个人说完了。比起那些肉麻兮兮的话,他更喜欢这种静默的陪伴,让人很安心也很舒服。他也从没幻想过什么轰轰烈烈的感情,只需要有个人一直陪着,直到谁也走不动的时候,还能靠在一起聊起年轻时候的回忆,这就足够了。就像现在也挺好,两个人肩并肩的走着,既安静又放松,他已经很满足。
然而这样的温情画面并没有持续很久,很快,张胜灼灼的目光让他不得不开口:“你老看着我干嘛?”
张胜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眼睛也瞪得滚圆,用颤抖的声音问:“怎么,连看看也不行啊?!”他的语气满是惊愕,或许还有伤心,他就这样又难过又期盼的瞪着于正秋,而后者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胜被他这一下子搞的莫名其妙,嗫嚅了半天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能傻不愣登的盯着他看。可看着看着,魂儿就丢了。要说这南方人,看着还就是顺眼,你看这挺直的鼻梁,这弯弯淡淡的眉眼,还有这长长的软软的睫毛……美好的东西总让人向往的,张胜吞了吞口水,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想摸一摸,或者碰一碰也好。
这意图很快就被发现,
于正秋及时按住了他。张胜这才回过神,讪讪的收回了手,习惯性的开始耙头发。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两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直到赵舟又牵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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