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宫孤身走到达多塔几丈外,静静地看着眼前妖气冲天的宝塔。
那销魂蚀骨的诱人呻|吟,在几声凄厉的惨叫后,突然消失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就算褚宁生不被艳鬼所迷,那只艳鬼总会引来其他的人,虽是荒山野岭,除去无知的外乡人,有时候,几十里之外的吴州城里,依旧会有人在睡梦中被艳鬼的歌声所迷。
算算日子,那只艳鬼来到这里已有好些年头,吸了这么多男人的精血元阳,恐怕已非简单的色中厉鬼。
两缕透明的事物,如楼间的窗缝飘出,白蟾宫立刻手指微动,却忽而一愣,突然想起招魂伞已被他用作引走那个闯入古刹的神君了。
手指微微僵了僵,顿了半刻,白蟾宫转念举起两指一动,一张黄纸出现在指缝间,没来得及多想,他将黄纸快速朝着青烟掷出,嘴里低低念出那几句引走神君一模一样的咒法。
黄纸与两缕青烟在空中纠缠了几下,片刻,好似一张大网,将青烟紧紧罩住,青烟挣扎了几下,便再没了动静。
趁此时,白蟾宫收手一招,包裹着青烟的黄纸缩小如一枚青果,落入了他的手中。
“呵呵……”这时,一声淫媚入骨的低笑从宝塔旁的楼阁上传来,“白官人,你的招魂伞呢?”
白蟾宫抬头,看着从阁楼里走出的艳香美人,眸子深处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这就是吴州城盛传的伽蓝寺艳鬼,并非女子,而是当年吴州城里,被劫了财色,又抛尸于伽蓝寺旁的艳绝小倌,倌兴哥。
当年,他也是艳绝一时的人物,而今却成了活人闻风丧胆的恶鬼修罗。
白蟾宫并不喜欢他,不仅仅因为他与青鱼精狼狈为奸,是供青鱼精吸食精血的走狗,更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倌兴哥身上的那股味道——
混合着不同男人体味的一种艳香,同时,又含着一股恶臭,即使外表再艳丽动人,若无香料脂粉遮盖,内里腐烂的气息只会更加恶臭冲天。
当然,凡人是难以察觉的,只是难逃他们这些修道之人的法眼,倌兴哥这种以食男子精血魂魄为生的艳鬼,在他们眼里,其实就是一堆披着美人皮脸的腐肉枯骨。
人死如灯灭,再强求留于世间,也不过是一具未成黄土的行尸走肉。
倌兴哥见白蟾宫盯着自己,半晌都没做声,便拉了拉凌乱的衣衫,支起一条光滑白皙的腿踩在横栏下,随之软弱无力地趴上阑干,笑嘻嘻地冲白蟾宫抛媚眼儿。他胸前的衣襟微微滑落,圆润的肩头和袍缝间支起的修长yù_tuǐ,布满了被人疼爱的痕迹,那张嫣红的小嘴边,挂着一抹鲜红的血水,似是方才没来得及食下,此刻吐出暗红的小舌,极为享受地舔过嘴角,纤若白葱的手指,暧昧地轻轻擦掉余下的血色,微微阖上眼帘,好似正在回味什么美味佳肴一般。
白蟾宫实是再也看不下去,皱着眉头收回了目光。
他将黄纸小心收进袖中,转身将倌兴哥抛诸脑后,正向前走了几步,却忽而顿住脚步,略略侧头,冷笑了一下,意味深长道:“好好享受吧,你们的快活日子就快到头了。”说完,不再给倌兴哥说话的机会,清冷得宛若一抹月亮的光辉,无声地消散在了达多塔下。
看着白蟾宫幽幽离去的背影,倌兴哥那双骚媚入骨的妖眸,沉了沉,情|欲的色彩还未彻底散去,在狭长的眼眶里来回流转,他冷冷一笑,对着一片空旷,娇嗔道:“主人,白蟾宫真是越来越令人讨厌了。”他浅笑的声音很低沉,柔柔的,不似女子软若秋水,薄如嫩叶,而是一股略微圆厚低沉的音色。
“再过不久,月圆之夜,将是他蜕皮渡劫之日。到时候,他法力尽散,你只要把握好时机,就可以将他生擒。”达多塔里传出一个的男子声音,好似有两个人的音色重叠在一起,古怪厚重,犹如压低着喉咙发出。
倌兴哥眼睛亮了亮,兴奋地转头看向达多塔:“不知主人可否赐给小奴好生玩弄一番?”
突然间,一根藤蔓不知从那儿窜了出来,一下猛地缠住倌兴哥水蛇般的纤韧腰肢,倌兴哥受惊“哎呀”地叫了一声,立马被一股巨力拖到空中,恍若无物般穿过了达多塔,消失无踪,不久之后,从塔内传出了一阵阵销魂蚀骨的高低呻|吟。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回
传言几十年前香火鼎盛的伽蓝寺会一夜之间落寞,是因为方丈求那罗什收服一只红衣女鬼时,反被吞噬,为女鬼掏心挖肺,吸尽佛荫而死,才使得伽蓝寺落败于斯。
现下时隔多年,吴州城近日的悬案,始终找不到真凶,有人便说是那红衣女鬼再次出现,祸害人间。
流言传出,弄得人心惶惶,个个都不敢在夜间出没,一入夜,整个城里死气沉沉的,就好似没有一个活人一样。女的怕自己汉子被女鬼索了命,男的也担心成为女鬼的口下亡魂,死得那么难看,因此便有人煽动人心,去找吴州府尹,在衙门闹事,说是女鬼肆虐,男的女的都怕得要命,让府尹给条活路。
结果这一闹,府尹没得法子,也就装模作样找了些和尚道士前来捉鬼,可鬼没捉到,又死了一些人,而且发生了一些更加离奇诡异的事。
几个月前,陆续身死家中的男子,在下葬之后,接二连三被挖坟掘墓,尸首不知所踪。后来,受害人的亲眷老是梦见那些死相难看的男子浑身湿漉漉的向他们哭诉,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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