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竟越来越强。
李章勉力支持到现在已经越来越疲累,汗湿重衣,手中的剑更是重了数倍。他虽然一直竭力避免和风瑜正面相交,鞭刑时受到的内伤虽不是很重,却也不是短短几日的调息就能痊愈的。风瑜的招式虽然没有夹带多少内力,气势流转起来对他现在过于破败的身子也是不弱的打击,几次眼见的必杀都因为脚步的虚软只能迫得风瑜翻身退开。现在的他再是如何的不甘也已经无力支持了。
李章长叹一声,正想弃剑认输,只见风瑜满眼杀机地直扑过来,左手剑横扫自己的双腿,右手剑连点带挑,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竟是看穿了他强弩之末的最后一点气力,绝杀而来。李章本能地抬手,三尺青锋后发而先至,直点风瑜的咽喉。原以为风瑜会和之前几次一样及时避开,谁料想他竟然冲势不减,临近身时突然掷开手中双剑,继续向李章的剑上撞来。李章大惊之下用力撤剑,也只能避开要害一剑刺穿了风瑜的左肩。情势突变,李章还来不及定住被反撞之力冲乱的内息,就被飞身过来的司马逸狠狠一脚踢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来。
司马逸抱住风瑜一把扔掉长剑,连声叫传御医。
风瑜楚楚抬眼,蹙眉忍痛,看着司马逸轻轻地说:“是风瑜急切了,怪不得李公子。请王爷息怒。”
司马逸恨恨地看着风瑜雪白衣衫上越洇越深的血迹,咬牙切齿:“李章奸佞狠毒,本王留不得这样的人!”
风瑜急切地伸手,扰动伤处,痛得双眼含泪。司马逸心疼地擦去他额头的汗水,想了想,冷声传令:“把李章关入地牢,待风公子伤势好转后由他处置!”
何青在小院等到戌时,估摸着宴席该散了,又找了件厚衣服去接李章。刚到禧延堂外就听说李章被关进了地牢,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了一魂。他在风瑜院外跪了一夜,才被允许去看一眼李章。他哭着谢恩,顾不得跪僵冻伤的腿脚,跌跌撞撞扑进地牢。
李章冻伤交加,躺在墙角又已烧得滚烫。何青哭叫了半天,他才迷迷糊糊地认得他,听何青抽抽噎噎地说了半天,也不知听明白了没有,只是轻轻地叫何青去求何总管换个差事,别再来了。
何青哭得只会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李章自知日子无多,再无机会见到娘亲,早已彻底灰了心,听着何青哭得撕心裂肺,自己却一滴眼泪都没有。他觉得累极了,只想永远地睡过去,再也不要醒。
第10章 母子相见
穆严赶到地牢时只见何青伏在李章身上,两个人都没有声息。他脸色一变,几步闯进去,才知何青是哭累睡着了,而李章却是病得凶险。他急忙拍醒何青抱起李章,匆忙离开。
景帝习惯在年前去西山温泉小住,穆严因为大王爷的事不太放心,就又回去亲自布置护卫事宜,直到除夕才随景帝回城。初一夜里王府的事闹得很大,当天晚上就传到了侍卫营,正在当值的张羽急忙找人换了班,连夜出府去找穆严。穆严初时还不信,听张羽把李章受鞭刑的事也说了,才觉得事情当真不好。他一直是景帝的侍卫,在宫中历任侍卫统领和教官,看多了内府后宫里杀人不见血的伎俩,听完大概就明白风瑜是存心想要李章的命,顾不上等进宫请安的司马逸回府,直接闯了王府地牢。
穆严把李章带回侍卫营,请来同为司马逸幕僚的靳白为李章诊治。靳白一见又是李章,忍不住就长长叹了口气。穆严不由得紧张起来,问:“如何?”
靳白瞥了穆严一眼:“你要是真紧张这孩子,就该坚持留下他。”
穆严为难地挠头:“王爷总是王爷……”
“男侍也只是男侍,对吧?!”靳白白了穆严一眼:“那你又教什么阵法心法!由他练两下拳脚强健些筋骨也就是了!”
“他……确实是练阵法的奇才。若非身体底子弱,也会是练武的奇才。”
“那你干脆收了他呀!”
“……”
“还是因为身份?那你这回又何苦救他!若非王爷的意思,他也到不了这一步。我可不想救回一个人又第二次因为同样的事再死一回!”
靳白说完就要离开,穆严连忙拉住他:“你这脾气!都什么时候了,还闹!救人要紧啊!”
“我救不了。他内息紊乱之际受了猛烈一击,心脉受损,原本郁结的寒气一直没有散出,又再冻了一夜,肺经更加凝滞。最严重的是,他竟然放弃了求生的意志!若是他自己不再想活,又有什么救的意义?”
穆严闻言呆了一呆,不可置信地看着昏睡的李章,想起他问自己是不是个合格的侍卫时的样子,那样飞扬的骄傲和自信,喷薄而出的青春朝气,如今竟会一心等死?!穆严终于觉得自己错了,虽然依然不明白错在了哪里,怎么就错了。
他再次用力拉住靳白:“你救他!等他好了我就收他为徒!”
靳白眯起细长的凤眼:“想清楚了?”
“是!”
“那你去请王爷,允许李章的母亲前来照料。”
“……必须如此?”
“必须如此!”
“好!我这就过去。”
司马逸刚回到府中就见风瑜气色恹恹地过来请安,正要责备他不好好养伤,就听他轻言幽怨地说穆统领闯进地牢把李章带走了,心中正奇怪,穆严已在屋外朗声求见。
风瑜退出后穆严单膝下跪,开口就向司马逸告罪道:“属下自作主张,把李章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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