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的长啸来。狱吏闻声跑了过来,看见牢中情状,抡起棍子就是一通乱敲,震得木签门上的锁链哗哗直响。
李章立时扬声喊道:“我要见成大人!”
狱吏看清是李章,神色稍缓,再看见死摁住他的人,又竖起了眉毛:“放肆!你们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放开!”
有人不忿地嚷嚷:“横竖是死,先打死这个贪生怕死卖主求生的混账东西!”
“我要见成大人!”李章再次挣扎着喊道。
狱吏刚瞪起的眼睛又犹豫地看向李章,道:“大人哪是那么好见的!”
李章坚持地说:“你且去回禀,就说李章想清楚了,即可!”
狱吏狐疑地看着李章,李章再次请求道:“请大哥代为转达,如大人怪罪,李章一人承担!”
狱吏终于点头,临走前,瞪着摁住李章的那些人,骂道:“一群软蛋龟儿子,你们还骂他?他可是扛过大理寺十几堂大刑的好汉!连大人都十分佩服!你们算什么东西?还不放开他!”
众人皆怔住,不由得都收手退后。李章失了支撑,晃了一下侧倒在地,咬牙搬平自己的腿。腿很疼,不知是否又动了断处,只是他也做不了更多。
有人过来扶他,他抬头看清是蔡煜明,愣了一下才用力靠了上去。
“谢谢。”
“对不住。”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愣住。李章笑了笑,借着蔡煜明的帮助走向墙边的地铺。蔡煜明始终低着头,不敢去看李章。
“到底怎么回事,能和我说说吗?”
成辙听说李章求见也是一愣。说起来,当初他确实让李章好好想清楚自身的处境,不要再那么一条筋地跟着司马逸。只是,时移境迁,如今司马逸自己入了套子,李章的供词已经不再重要,他要见自己又为了什么呢?莫非当真想明白了,不肯再为司马逸卖命?
他确实挺欣赏李章,了解到他的本事后更是大有招揽之心。九番阵指挥令,刘慕言的传人。仅这两项就足以让他帮太子拢住军队的人心,更有统帅千军的无限可能。如此人才,他也实在不舍得真在自己手上废掉。于是在取针后,他一度令医师随身医护好药尽用,断骨处更是小心接好,用了成家祖传的骨伤秘药,断骨愈合的时间比平时缩短了许多。
成辙允了李章的求见,没有升堂,而是选了内室书房,让人把李章带了过来。
李章在狱吏的搀扶下拖着腿进来,成辙免了他跪,让他在椅子上坐了。
“谢大人赐坐。”
“腿怎么样了?”
李章一愣,见成辙当真一副关心的样子,简单地应道:“谢大人关心,好多了。”
成辙点头:“你说你想清楚了?”
“是。”
“那么……?”
“小人尚有一事不明,想请大人解惑。”
“哦?”
“我们王爷,真是谋反?”
“呵呵,他亲口认的。”
“怎么会?!”
李章不信,成辙做了个信不信由你的手势。
李章震惊半晌,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再问:“那赵祈南呢?”
“这个已经不重要。”
李章闻言盯住成辙:“大人一直想要小人承认的子虚乌有,既然已不重要,是否已是承认小人所言非假?”
成辙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真也好假也罢,你家王爷终究是一败涂地。本官一向敬你惜你,太子殿下又是明君,你若弃暗投明,成就另一个魏国公亦不无可能。本官很高兴,你终于想明白了!”
李章静静地听完,才淡淡地说道:“王爷虽然霸道,自以为是,也时常会任意妄为,但总是还未到如此连坐屠戮的程度。王爷是否当真认了谋逆小人不知道,小人只知道王爷去宁州至今,都未有谋逆之实,反倒是张大人对王爷一路追杀。小人是宁王侍卫,宁王蒙难而背主求荣,实为不忠不义不仁不信,请恕小人做不到。”
“你!你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宁王那般待你,你又何苦死心塌地!”
“王爷待小人如何,与小人如何做人并无关系。小人自小被娘亲教导,做人就当守住礼义廉耻。小人不敢有违亲训。”
李章说得平和,成辙气得生烟,高声唤来衙役,又在看见李章清澈平静的眼睛时泄了气,挥手让人把李章押回刑狱。
仍是那间大牢房,牢里仍是碰撞喧闹不已,狱吏似乎已经懒得管,由得他们横眉怒目,相互间指着对方秽骂不休。他们看见李章回来,一时都有些不自在,渐渐停了怒骂动作。有人想着之前的猜测,愤愤地啐道:“不去趁机投靠了,还回来做甚!”
李章眼皮都没抬,默默挪到地铺坐下,曲起左腿枕着胳膊,慢慢消化成辙的话。
谋逆。
自己认了。
一败涂地……
他不由得苦笑。
这个王爷,酒色逍遥不务正业,谋逆而一败涂地。还真是,自得其所。
却是,白送了这许多人的性命!
他一个个看向同牢中的人,不少是侍卫营的同伴,还有些军中的将官,都戴着重重的镣铐,形貌憔悴。
他们本该是沙场上奋勇拼杀马革裹尸的豪迈汉子!却要背负着不属于他们的罪名冤屈地死去。他又怎能不明白他们心中的怨气和愤怒!
他暗自长叹,看着离开前就埋头于膝的蔡煜明,轻轻叫他:“蔡都伯——”
蔡煜明顿了顿,抬起头来。
“王爷奉太子殿下的旨意回京自辩,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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