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黑了,我看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还不知道今天下午的擂台赛有没有分出胜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路走回庄园,成昆飘在他们身后冷眼旁观,听到这一句时目光向着远处擂台所在的方向瞥过去一眼:这个时候魔教那些人应该已经得手了,他们就算回去,看到的也不过是一群被魔教挫了锐气、以至于灰头土脸的正道群雄罢了。
他心中暗忖,阳顶天当初与他们师兄妹一同离开,或许固然有见到故人想要重新结识的缘故,更多的只怕还是为了在混乱之前脱身。毕竟明教这一次为了救人闹的不小,简直可谓是当着正道中人的面打了他们一个耳光。
他还记得似乎就是从那天开始,正道中人开始疯狂的寻觅魔教中人的踪迹,而阳顶天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连续数年潜伏在白道之中,从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身份,恐怕也与今日混乱之始不在场、从而洗脱嫌疑有关。
漫不经心的跟在师妹两人身后飘着,成昆没注意到从阳顶天离开之后,自己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围绕着那个人打转,对于其他事情反而全不在意。
思维从阳顶天此次制定计划的细节越飘越远,对于那个人,他更多的还是猜疑,见到的往事越久,就越觉过往对他的那些了解肤浅。如果有机会,他倒是想更多看看那个人曾经的所作所为,也许能够获益匪浅……
这样想着,忽觉眼前一白,等他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消失许久的白雾再度出现了。
这次场景转换的过于突兀,成昆明显怔了怔,反射性的向前走了两步,随后便瞧见眼前的景色再度转换过来。
这般毫无声息的变化,让成昆委实觉得不适应。明明之前还看得热闹,怎么这会儿却又……
他不再像先前那样急于观察周遭的环境,而是皱起眉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每次经历白雾转换场景前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一而再再而三被这面镜子耍弄,成昆很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
从进入这面镜子开始,他就发现镜中的变化是有迹可循的。比如每一次他离开镜子再度进来后,时间都会大幅度流逝;比如他只要想着自己所在的方向,就能够被无形之力牵引着靠近,并且不能距离镜中的“自己”太远的距离;比如镜中的时间虽然混乱,但是时间走向却是不可逆转的……唯有每一次白雾出现无迹可寻。
但是种种巧合让他确定,那些白雾出现肯定也不是全无规律的,只是原因究竟为何暂时还无从知晓。成昆忍不住皱起眉:总不可能是他想出现便出现,想离开就离开吧!
想出现便出现,想离开就离开……?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可惜闪的太快,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消失无踪了。成昆皱眉回想片刻不得要领,一时之间想不出究竟是什么,只得暂且放弃,抬头看向自己此时所处的环境。
这一眼便让他习惯性一个激灵,几乎便要竖起汗毛:如果他没认错,这里分明便是光明顶上!
刚才还在参加“屠魔大会”,一转眼怎么就跑到魔头的老窝中了?!成昆满脸震惊的盯着眼前十分熟悉的环境,想到自己之前的推论:他不可能距离镜中的“自己”太远,立即皱眉回想着他第一次来到光明顶是什么时候。
他记得阳顶天一开始与他们相交之时并未揭露自己的身份,后来彼此见面的机会多了,便提出要去陶家庄拜见许久不见的小师叔。那大概是他们再度相见之后的第二年。而陶玉山不同于他,那个老狐狸毕竟是成年人,对自己那个师门虽然一直讳莫如深,但好歹还是记得的,阳顶天才一出现在陶家,他就认出了他的身份,并私下里警告他们说不得与阳顶天走得太近。
陶玉山虽然不知道阳顶天在魔教之中的地位,但却知晓他以及整个师门都与魔教有染,他辛苦了十余年才将自己与师门撇开了联系,如今自然不希望功亏一篑。
想到这里成昆就忍不住冷笑,陶玉山那家伙是老狐狸,阳顶天在这点上也不遑多让。当初他还奇怪陶玉山为何对阳顶天始终不冷不热的,甚至不曾张口叫他一句“师侄”,以至于自己也丝毫不曾将阳顶天那句“师兄”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除了陶玉山有意撇开彼此的关系之外,阳顶天面对老狐狸之时也颇有些阴阳怪气,显然始终记恨着他当初背弃师门之举。
不过陶玉山再狡诈,到底也不敢得罪魔教,冒着风险说破阳顶天的身份。师妹和他一开始也是完全不知道,直到后来陶玉山貌似“无意间说漏了嘴”,才让他们知晓了阳顶天出身于魔教,从而更有了后来那些事情。
现在想想,从他们再度认识阳顶天起,那人当初的表现便始终淡定得很,哪怕身为魔教中人的身份被戳破也全不在意。事实上他也有不在意的资本,毕竟对陶家这种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气的世家来说,虽然他们更倾向于正道,但若能够攀上魔教的大船也不是什么坏事。
因此知晓阳顶天是魔教中人,甚至身份可能还不算低后,陶玉山与陶秋山夫妇面对他时便逐渐和颜悦色起来,也不再阻拦他们师兄妹与对方交往。现在想来,没准当初阳顶天的身份与地位是他自己装作无意中透露出来的也说不定。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阳顶天便提出了邀请他们去光明顶看看的建议。
那么,此时他所身处的时间点,至少也应该是在那场“屠魔大会”的两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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