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从后面抱住了老猫。自从回去米屯后,他就一直摇摆不安,既有一种风雨欲来的预感,又有一切即将结束的凄凉,但此时跟老猫的身躯贴在一起,他感到了平静和安详。
老猫突然向后靠了过来,浑身松了劲儿,蓝田赶紧站直了搂紧他,才不致于向后摔倒。他笑骂:“没骨头了吗?”
老猫赖道:“嗯。”
老猫身量不轻,蓝田一会儿就觉得难以支撑了,却还是不放手。他抱着老猫一路往后退,一直到两人跌坐在沙发上。
老猫翻身趴在了蓝田身上,在他宽阔的胸膛上蹭了好几下。蓝田的手探进了他浓密的头发,感觉里面暖暖的,深不可测。
老猫揭开蓝田的衣扣,从胸膛一路往上亲,一直到他的下颔。上面刺刺的,长出了短短的胡子。老猫笑道:“想留胡子?”
蓝田抓着他的手:“我在齐叔叔家看到了我爸爸的照片,他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留着胡子。你觉得好看不?”
“嗯,手感不错。”老猫伸手摸了一把,蓝田的胡子直密短小,摸着手心痒痒的,痒得入心。
蓝田道:“你要留的话,肯定能成个大胡子,要扒拉半天才找到脸那种。”蓝田轻轻拂动老猫的脸庞,就像上面真长了大胡子。
蓝田的手骨节均匀,看着坚硬,其实掌心柔软温暖,老猫把那游离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脸,莫名心里就酸酸软软的。
他俯下身,亲着蓝田的嘴。这个吻没有任何yù_wàng,只是一心想给予蓝田一些什么,结果思来想去,除了自己,他真的是什么都给不出来了。
他的嘴唇贴着蓝田,这个吻就一直深入下去,到最后两人身体交缠,不分彼此。
三天过去了,案件还是没有进展。凌波被带到警局后,翻来覆去就是一套说辞,关于男孩的事儿,半点口风也没漏出来
指纹鉴证出来后,蓝田最想知道的,是有没有乔木生的儿子乔思明的指纹。鉴证结果半天就回来了——乔思明没有登记指纹,所以没有参照对比的范本。兜兜转转,线索还是中断了。剩下的一条路,就是大张旗鼓在米屯搜索,一寸地也不放过,直到把男孩找出来。
此前,他只是蓝田和老猫偶遇的一个孩子,经过联想和推论,认为他可能是乔木生的遗孤。但现在有了凌波的口供,至少可以认定他跟案件有一定的关系。
当马复可再次磨着蓝田放人时,蓝田琢磨再三,对马复可道:“除非能找到那小孩儿,才能完全洗清凌波的嫌疑。你想要她早点回家,那么就协助警方把男孩找出来吧。”
马复可岂能听不懂话里威胁的意思?但此时他没心情跟蓝田争个是非黑白,只是草草道:“好。”
于是,在一个阳光暗淡的傍晚,警方又进入了米屯。在马复可的安排下,屯民把孩子都带了出来,惶惶不安地让蓝田和老猫辨认。从他们的神色看,屯民们显然又是害怕又是抗拒,但却不能抵抗马复可的威信和警方的要求。蓝田叹了口气,和老猫一起就着快要消失的天光,辨认孩子的脸。
屯里孩子不少,符合这个年龄段的,至少有十多个,他们扫视了一圈后,对看了一眼,都摇摇头。那男孩不在里头,这是一开始就预想到的,接下来,只有更深入的搜查了。
他们一行人从山底下开始搜查,慢慢地往上到密集区域,都没有结果。
在富人区域,他们站在台阶往上看。野林森森,还没天黑,里面就已经暗下来了。蓝田道:“我们几个上去看看。”他跟老猫并肩,率先走了上去,张扬和萧溪言跟随在身后。
还没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喊了一声。接着,英明从小道跑了过来,神色紧急:“尽头那一家,发现了尸体!”
他们都愣住了。尽头那一家——童家?
他们回转到小路上,跟着英明一路小跑到米屯最宏伟的房子。铁栅栏已经打开了,可以看见里面宽阔的院子和菜地。四五个人围在一个角落,见蓝田来了,都回头看着他。
角落里传来了毛驴的叫声,蒙着眼的毛驴骚动不安地走来走去,却挣脱不了身上的缰绳。
蓝田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人群分开后,露出了里面的石磨。他们因此看见了,一个人躺在了石磨上,不用近前检查,就知道他死得不能再死了。他的脑袋被沉重的石磨碾压过,血肉模糊,模样已经看不清楚,但凭他的身形服饰,蓝田和老猫认出了,死者正是童林——此时他什么五官都没了,被压得扁扁的,成了名副其实的白板人。
张扬张大了嘴:“这得多大的冤仇,把人折腾成这样!”估计石磨在童林身上碾压了几十次,才会把人的尸骨压成了肉糊糊。
其他人都说不出话来。他们虽然见过不少尸体,但也很少见到这么暴虐的死法。
毛驴被拴在旁边的枣树上,闻到了血腥气,时不时发出响亮的鼻息,露出巨大丑陋的牙齿,更加强周遭狂躁不安的气氛。
不到半个月,米屯死了两个人。而且童林是屯长,死得连脸面都没了,整个米屯立即陷进了恐慌。
童林是在上午遭到杀害的,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七个小时。据邻居的口供,当天早上童林跟马复可起了争执。起因是蓝田要进屯搜查那男孩,马复可要求屯民配合,童林却认为这种做法非常扰民,坚决反对。但他在米屯的威望并不如马复可,争执中败下阵来;屯民心里有数,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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