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变得狭长的眸眯了起来,遮掩住其实猛然爆发出的杀意。他不管这辈子上辈子,不管这辈子的人是否就和上辈子那个人就是同一人,更不在乎这辈子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情他把上辈子的事情强行加注是否太过蛮横。他只知道,安溪还是安溪,而他们,依旧是他们,这点从未有过改变!
安宸,这个他最恨的人。曾经他借着血缘的借口强行压下那股恨意,想着只要把那个所谓的弟弟和那女人报复就可,可是到底还是自欺欺人了,在重新见到余杰的一刹那,心底燃起的恨意清晰而猛烈到无法再去忽视。
可是……想到那轻松随意的压制下无法动弹的自己,一向鄙视自怨自艾的安溪也忍不住绝望起来。有差距并不可怕,他才十四,而安宸已然三十二,没有差距那才是笑话。可是当着差距遥远到让他半点希望都看不见的时候,他又该怎么办?难道真的等到安宸老的走不动了再来取得自己的胜利?不,那样的胜利已经失去了它本身的甜美。他要的,是让安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失败!
想要让人活的最痛苦的方法不是杀了他,而是毁了他最重视的东西,而安宸,他重视的,无疑有三样:他那个弟弟、安家、真源之国。
这三样东西,真源之国不划算,那么庞大的一个国度,他若毁弃就需要花费太多太多的时间,而且毁了这里,最痛苦的不是安宸而是这些异能者,他可不想成为所有异能者的靶子。
而安家,他生命起源的地方,和他的牵绊最深之处,他下不了手。说他妇人之仁也罢,心太软也可,但那里是爷爷消耗了一生心血来壮大的地方,是爷爷在弥留之际交付他手上的地方,他不可能毁掉。但是,爷爷给他的,他要夺过来!
最后,他那个生前从未见过面的好弟弟,一心念着他死的好弟弟,他安溪必毁之。这个弟弟用处可大着呢,毁了他,一来他想要报仇的对象之一正巧是这人;二来,这可是他父亲的宝贝儿子呢,毁了他不就是毁了安宸最重视的东西吗?一石二鸟,所以说,如此重要的弟弟,他怎能放过?
不过既然如此决定,那他其实跟着安宸回安家才是最简单的捷径,只是……想到安宸说着拭目以待时的不以为然,安溪冷笑,既然安宸想看,那么就逃给他看!
肩膀上被重重一拍,勾回了安溪的心神,淡淡回眸,就对上了熊小锦灿烂到晃着八颗牙齿的笑容,“叶惜,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比起安溪这个名字,熊小锦更喜欢喊叶惜。惜者,珍意。她希望这个认识了三年多的少年能够遇见珍惜他的人,不让他出现刚刚那股冷冽到寂静的冰寒之意。
她知道不该质疑安王,但是在见着安王知道安王正是叶惜的父亲之后,震惊之余却隐隐的难过起来。或许真的是女人比较感性?熊小锦不知道,但她真的为叶惜难受,一个让叶惜十一岁就满身狼狈也不肯回去的父亲……安王是成功的领导者,但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父亲。
避开了熊小锦再次拍过来的手,安溪淡淡的回了一句没什么,比起熊小锦的态度,委实是冷淡的可以。但对于一个已经被勾起了母性的女人来说,冷淡不是问题疏离不是距离,忍不住去包容亲近那才是剩下的唯一抉择。
“对了叶惜,整天呆在这里闷吗?过几天在第四城有一场地下拍卖场,听说有很多好东西,要去瞧瞧吗?”
“你没事可做?”
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熊小锦双眼中的光芒微微黯淡,随即又像是遮掩什么似得笑的更加灿烂,灿烂到了夸张的程度,“我这不是在陪你吗?这可是很重要的事情呢。你看,我大哥负责每日找你的工作,还要负责巡逻,回家了又找一大堆工作来做,整一个工作狂,他不心疼自己我心疼,所以我就揽下找你的活让他轻松一些啊。
当然我不是说找你这件事情既繁重又吃力啊,我只是想,让我大哥那个大老粗来找人?太为难他了,还是我来比较好,而且我也很喜欢找你说话,虽然你经常不说话,一开口就不管不顾冷淡的让人伤心,不过我还是喜欢找你说话,你说的可比其他人说的真实多了。
你知道的,我这种家庭从小就不乏谄媚讨好者,经常围着我把我夸的天花乱坠好像天上独有地下无双似的,听的我都泛胃酸了。诶,我跟你说啊……”
“你知道吗?”安溪直接打断了熊小锦的絮絮叨叨,黑色的眸直视着她,话语直白而露骨,“心情不好时你就会开始废话。”
笑容就这样完全凝固在唇角,熊小锦呆怔的望着安溪数秒,视线逃避般的垂了下去,在这个思想成熟但在人情世故方面又有些单纯的人面前,她发觉想要维持假象太过于困难,因为这人会毫不留情的戳穿。
尝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重新带上面具,熊小锦最后只能苦笑,唇角掀起的弧度,苦涩就和荡开的涟漪,一圈圈的扩散开来,连声音都被沾染,苦到滴泪,“叶惜,没人告诉你在别人假装开心时拆穿是件不人道的事情吗?”
“既是假装,何须继续?”假装多久都掩饰不了那份真实,就如同他,三年的时间沉淀,他假装遗忘的怨恨依旧那般强烈。
熊小锦怔住,硬扯起的唇角缓缓下拉,最终,放任苦涩在眼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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