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惆怅。唯有轻浪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疑惑的将芳华扫了几眼。
夜里躺在床上,芳华满脑子全是寄优欣喜若狂的样子。由不得咬着指尖思量道:“为人父母什么滋味儿阿?果真那么欢喜吗?”两眼望着帐外的纱灯接着想到:“泊然与我厮守一处,岂不要他从此绝后?我这个身子终究能不能生孩子啊?”才想到这里,便不觉红了脸。咬着指头翻身向里,暗自道:“若我果真……果真能为他生孩子,不知他会跟小舅舅一般欢喜吗?啊!不会吓到他吧?”正想的入神,冷不防背上让人轻轻拍了一把。芳华心头有鬼,惊得叫了一声。猛回身,瞪着不知几时立于床前的时鸣,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日午后阳光明媚,应着小阳春的天气,让人昏昏欲睡。
蓝桥在书房里看罢公文,正打算往里间榻上小憩一会儿。不想家人进来说,有挚友来访并呈上拜匣。蓝桥有些纳闷儿,待打开拜帖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个清隽灵动的字:“易书元”。蓝桥看得心上狠跳了两下,那手微微有些打颤。分不清是惊喜还是慌乱?来不及多想,顾不得更衣便急急迎将出去,一叠声儿的吩咐那家人大开正门。
素帷马车旁立着四五个佩刀侍从。有位三十多岁,极秀雅斯文的中年男子,头戴飘巾,身着秋香色菊纹鹤氅,嘴角含笑负手而立。左右两个家人,一个三十七八岁,长的白胖老实。另一个三十出头中等身材,眉眼间含着一团和气。他二人皆面白无须。蓝桥快步奔至近前,正犹豫着是否行大礼。只见那中年男子踏上一步,口里唤了声蓝桥,竟挽了他的手往府内去了。
从不敢想今生还能与他携手同行,蓝桥心中诚惶诚恐又感慨万千,那步子渐渐有些凌乱起来。以至于脚底下明明有一步台阶,他竟然不曾看见。若非君上扶了一把,蓝桥便要出丑了。
上林与时翔退出门外,蓝桥接过家人手里的茶,亲自奉至君上面前。君上见他满面发红,十分拘谨的立在那儿,不由得起身笑道:“这是怎么说?你我君臣也十余年了,便是我不请自来,你也不必如此惊慌吧?且请坐下方好说话。”一面说一面拉他对面而坐。
蓝桥稳了稳心神,拱手道:“早些时,二殿下约了犬子凤箫出去玩耍,此刻想是快回来了。官家……官家若有国事议论,可召臣入宫便是,怎的亲自……”君上放下茶杯笑道:“早听芳华说起,大衙内很有些雅趣,即会品香又会制香。难得他年纪轻轻,性子竟这般沉静。虽是无奈,有些事做总比在家胡思乱想的好,也免去你做父亲的替他担忧。芳华是他很要好的朋友,自该亲近走动的。”话锋一转道:“蓝桥,今日你我且将君臣的名分抛在一旁不论。我……我有件家事要同你商议。”蓝桥疑惑的望着他道:“请官家明示。”君上开门见山的道:“我想与你做个亲家。”蓝桥会错了意,心下一阵叫苦,问道:“听犬子回来讲,太子嫌小女年幼因此不肯……”君上摇头道:“非也,我今日说的乃是凤弦与芳华。”蓝桥听罢脸上已有些变色,心中暗道:“你果然不是特地来看我的。”故作镇定道:“犬子多蒙二殿下垂爱。”君上望着他道:“我今日来便是要恳求你,成全那两个孩子吧?”蓝桥被弄了个措手不及,半响方道:“官家是要犬子……娶……娶二殿下?还是让凤弦嫁入郡王府?”君上垂下眼帘道:“我也身为人父,蓝桥,着实难为你了。可那两个孩子,他们是两情相悦啊,我不信你没有看出来。”蓝桥起身拱手道:“臣放肆敢问官家,他二人日后要怎么过?遮遮掩掩一生吗?纸终归包不住火,一旦传扬出去,叫我两家如何在世人面前立足?到时,二殿下与犬子名誉扫地,官家必将为今日之决定后悔莫及。”歇一歇又道:“他们不过十几岁的少年,一时兴起学着外头闹着玩儿罢了,或一年半载便会淡忘的。再有,臣的长子身有残疾,只怕是娶亲无望,延续香火便在凤弦身上了。都怪臣疏于管教,致使他轻浮放荡,不知天高地厚去逗引二殿下,臣愿领全责。”说罢叩下头去。君上急忙起身扶住道:“蓝桥请起,我说过今日不论君臣。”二人重新入座,君上道:“你说的我不是没想过。正因芳华与常人不同,我才敢登门相求。倘或他……他能生得一男半女……”蓝桥不以为然道:“二殿下毕竟不是真正的女子。退一万步讲,他果然能生养,那孩儿生下来究竟管谁叫爹爹?长大了要如何向他解释,生他的不是‘娘’是……是……唉,莫说外人议论,便是家中下人……官家心里觉得愧对二殿下,因此便不顾对错,凡事皆要依从。岂知,到头来竟是害了他们,臣伏乞官家三思而行。”
君上晓得,要蓝桥答应并非易事,这根本就是在难为他。正如他所说,为了芳华,更为了自己那段不能示人的爱。君上断断不能再让自己的孩儿,品尝锥心摧肝的相思之苦。
想到此君上开口道:“蓝桥,你我是过来人。这一生既短暂又漫长,若能寻得个知己共度,那些功名利禄又算什么?遵从父母之命,遵从祖宗家法,就是不能遵从自己的意愿。太多的顾忌,就是不能顾及自己真实的想法。能抛却世俗随性而活,这世上有几人?我贵为天子亦未曾做到,蓝桥你了?你做到了吗?”蓝桥浑身一震,垂目望着君上的手握住了自家的手。回味着方才的一席话,句句皆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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