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道谢的金泰亨似脱力般靠在客厅沙发上。身体依然像浸在深夜的海里,寒气自脚底散发。突然手心传来的滚烫的热源,似拉他脱离冰冷死海的悬浮木板,金泰亨死死抱紧。
不知该如何安慰,田正国紧挨他坐下,一手轻轻揽过他的肩,另一手覆在他因过于用力而泛青的双手上,希望借此缓和寒冷。
渐渐感知温暖的金泰亨似一尾冻僵的鱼慢慢苏醒,伸展开蜷缩的身体,恢复呼吸。他抬头,透过汗涔涔的刘海,寻到那处湿漉的温色清泉。似久居冰川的旅人,贪婪地想要汲取更多暖意,理智却不由分说将他拽回亘古无垠的冬季。
“好点了吗?”察觉他轻微动作的田正国踌躇万分,最后还是不经意间回到安全距离。两手似是尴尬地搭上膝盖,神色却依常。
“就说刚吃完肉喝凉的不好吧。叫你不听我的。”
心有不服的金泰亨横起眉,反驳的话噎在口里,化作一句低声含混的,“知道了。”
“没事就好。以后可要记得哦。”俨然白衣小天使模样的田正国四周环视客厅,从兜里掏出支笔在一旁台历上写下一串数字,“这是我的号码。晚上要是还胃疼给我打电话啊。”
“好。”金泰亨爽快答应,没有辩解。聪明如彼此,又怎会不明白他表现失常的缘由所在。
接着抽科打诨两句,收到表哥召唤的田正国不得不早早道别。送至门外的金泰亨举起热水杯祝他一路顺风,转身回到一个人的寒凉。
j-pe,郑号锡。
久久立于门前的金泰亨咬住下嘴唇,鼓起勇气一举拉开那扇隔挡。潮水退去,余留残渍星点。他小心翼翼踏足记忆这片湿软潮滩。
j-pe,郑号锡。
初高中六年来唯一的陪伴。曾经形影不离地热爱.谁更符合硬核说唱争得面红耳赤。曾为了看滑板比赛逃课,也曾一起顶书被罚站走廊。
曾约好毕业去看半夜滔天的海浪,最后却是你一个人不告而别远走了他乡。
金泰亨静静注视着孤零零躺在桌上的那张板。
记忆里的郑号锡高高瘦瘦,笑起来恰如南加州长滩的阳光。最喜欢兜里揣两罐涂鸦喷漆,左红右黑。唯一的藏蓝色绘在滑板上。郑号锡还喜欢摆弄一些数码仪器,天天追着金泰亨要拍滑板的视频,却每一次都自己先笑到掌不稳镜头。
那时候的郑号锡歪头亲一下金泰亨,说,你是我的了;亦或是在金泰亨的滑板底部幼稚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说,好了现在你跑不掉了。
可是要跑的人从来都不是我啊,郑号锡。
你总是嘱咐有事给你打电话。高三毕业礼那天,我重复拨了上千遍,直到手机自动关机。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你了。
后来听别人说你被家里送去了阳光充沛的南加州。再后来,我如愿被我们憧憬过的国立大学录取,学了你最讨厌的计算机专业。我攒够钱换了新板,不再录视频,也没再比过v手势;还去打了耳洞,左右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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