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其实挺单纯的。”
霍刑想了半天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让朗坤愣了一愣,随即道:“看不出来。”
“……”
“我和大皇兄都是在太子府出生的,虽然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的因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众多兄弟姐妹中我与他最亲近,即使和其他兄弟姐妹相处也不错,可心里我却最信任依赖他。”
“我们一起读书练武,我也时常去羽贵妃宫里玩,即使朝中局势动荡,每天请奏立我为太子的折子能在父亲的书案上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但我对他的亲近之情也未减半分,甚至在我心里,他才是最适合继承皇位的人。”
“我以为那些大臣们最终会放弃谏言,会认可大皇兄的实力,他能力有多强,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朗坤:“可是那些大臣并没有,他们仍然认为血统比能力来得重要。”
“是啊!在他们眼里看来,我父亲如此中庸之人都能打理这个国家,下一个皇帝是否能掌握全局,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这个局落在一个和皇帝一样没用的太子身上,那么朝廷将始终是属于臣子的。”朗坤一针见血道。
“你说得对,那些臣子以为我和父亲一样中庸,也比父亲更容易掌控,拱我上位不但能满足他们的私欲,又能讨好我母亲以及外祖父,殊不知我根本无心皇位。想要装傻做个闲散皇子,没想到也能成为他们断大皇兄前路的理由。”
“啧啧,为了拱皇兄上位,你也真是煞费苦心。可我认为还有更好的办法,为什么不用?”
“你是说让外祖父公开站队大皇子?”
“也不是不可以吧……”
“那岂不是打我母亲的脸么?我母亲其实也无意让我继承大统,她对权欲也想来淡薄,非要这皇后宝座,其实也不过是为了我,为了刑氏一族罢了,如果外祖父站了大皇兄的队,那刑氏一族在朝中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朗坤其实还是不怎么能明白这些,有时候人类的世界,远比妖魔复杂。
朝中恳求皇帝尽快立二皇子为太子的呼声越来越高,皇帝不堪其扰,斩了几个太过上蹿下跳的以儆效尤,没想到这个方法还真凑效了——那些人拥戴霍刑也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如果命都没了,还要那些荣华富贵做什么?
然而一段时日的闹剧最终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后果,后宫里私底下传着一条风言风语,说二皇子无意王位只不过是假象,平日里看似和大皇子亲近,整天皇兄长皇兄短地叫着,只是为了让大皇兄麻痹意识,自觉放弃对皇位的争夺。
有个被皇帝宠幸了一次就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宫女多嘴,说了句恶毒的话,一时间传遍后宫,“这个二皇子也真是厉害,小小年纪就如此心思深沉,知道笼络人心,用一些假仁假义的亲情当好处,逼大皇子放弃,兵不刃血,真是厉害啊!”
表面上是在说二皇子霍刑的话语,其实是针对皇后的,谁有能听不出来呢?
且不说二皇子年纪尚且不大没那份阴险心思,他又是真不觊觎皇位,况且平日也真的是和羽贵妃及大皇兄亲近,说他用怀柔政策迫使大皇兄放弃争夺太子之位的话语,正是影射这方法是刑皇后教的,暗喻皇后是个心机小人,看似淡薄实则冷血。
这句话说者有心,听者自然更有心,也不知是不是心中早有种子萌芽,这之后拓跋翦对霍刑的态度就冷淡了起来。
当时霍刑还不明白,追着拓跋翦问,对方只说皇子之间还需避讳一些,以后少见面为妙。
多嘴的宫女后来自然是被刑皇后给解决了,她不喜欢滥杀无辜,但是对于喜欢掀风浪的人,她一向容不下。
“后来我和大皇兄的感情就真的淡了下来,一年也说不上几句话,也就每年宫宴上寒暄几句,连笑容都不到心里去。”
“后来你父亲还是立他为太子了?”
“没有。”
“那……”
“我也不知道父亲心里在想些什么,离大皇兄出宫建府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却迟迟没有立储的意思,直把那些大臣急得不顾杀身之祸,再次谏言。”
“父亲大概是被他们烦的不行了,又见再不表态实在不行,便答应三日之内一定给出答复,然而没等他做出决定,另一件大事压在了他的案头,南方水患淹没农舍田地,甚至好几座小镇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每天都有人被淹死或者饿死。”
“发大水?那就派人治水去呗!”
“你以为我父亲脑子会那么清楚?”霍刑摇头,“他就是个没用的废物,遇到大事,不是暴力镇压就是六神无主,要不是大皇兄给他想了个‘好办法’,他都快急得上吊自杀了。”
霍刑语气嘲讽,朗坤听着就觉得头皮一紧,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拓跋翦的办法,不会是那种要人命的吧……”而且还是要霍刑的命。
“就是你想的那样,大皇兄向父皇谏言,说南方水患数月不平,原因是河神多年没有受到祭品所以震怒,我们只需要投以祭品,就能平息河神怒气,以绝水患。”
说到这里,似乎是真的压抑的不行了,霍刑起身越过朗坤,从他那边的床头柜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抽了一口,“人类发明的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挺管用的。”
“……”
“父亲当即就要着人去办,然而大皇兄又说,河神老爷如此厉害,几个风浪淹死那么多人都没能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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