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性格直爽,对任何事物,唯有喜欢与讨厌。早些年夜黑还在时,还会时不时纠正一下他这性格,让他说话处事稳重些。然而夜黑一去,夜尘自身本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反而觉得夜白这性格没什么不好。
于是在他说出这番话后,夜尘也只是笑着看了他一眼,道,“只要容家在他这辈子都别想登上那个位置。至于我为何会答应……”说到这里,夜尘顿了顿,低头好似轻喃了一句。
然而他的声音太轻,轻的连夜白也没有听见他说得什么。
*
歇息小半个时辰后,又开始了慢悠悠的赶路,韵舞并没上马车,而是骑马陪在凤重娅身边。
锦言醒来时,夜尘正手中拿着一本书籍,静静地翻看着。因蜷缩的太久,身子有些僵硬,锦言先是伸了伸手臂,随即慢慢支着身子坐起来,捶捶胳膊,捏捏肩,扭扭脖子,不过几个简单的动作,他做起来却哼哼唧唧的,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般。
夜尘收起书,取笑道,“这是怎么了?睡一觉莫不是还给睡出毛病来了?”
锦言仰起头,慢吞吞回道,“唔…是真痛…”
夜尘轻叹,拿起一旁的水袋和糕点递给了他,“先喝口水吧,嗓子刚好,还是少说些话。”
锦言悠然地喝下一口,接口道,“阿尘别担心,已经好很多。对了,韵舞人呢?”
夜尘掀起车帘一角,瞥了一眼外面,道,“在外面。”
锦言哦了一声,将手中的糕点缓缓放进嘴里,动作缓慢优雅,但兴许是饿得厉害,最后一包糕点全部如数地入了他的肚中。
吃饱后的锦言,一脸惬意地靠在车壁上。夜尘见他这个模样,叹气道,“锦言,上次给你的发簪呢?”
锦言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懒懒地看着他道,“在呢。好端端地问起这个做什么?”
夜尘道,“反正眼下也没什么事,把发簪拿出来,我帮你把发丝束起来,你这样整日披头散发的实在……”
闻言,锦言来了兴趣,身子微微前倾,几乎贴在他的耳边问道,“实在怎么?”
炙热的呼吸喷在耳边,夜尘身子顿时一僵,心像被人抓了一下,痒痒地,还有些燥热。
看着那原本白皙可爱的耳垂渐渐变成淡粉色,锦言的嘴角微微翘起,故意又重复问了一次。
夜尘缓过神,立即收敛起稍稍有些波动的心绪,随即一把将人推开,没好气道,“实在有些不雅观。”
锦言十分坦然地坐直身子,目光在夜尘的面上飞快一晃,轻笑一声,“阿尘,这是要开始对锦言负责了吗?”
“我没有。”
“你有,你说过的。”言下之意就是,你别想耍赖。
“……”夜尘头一偏,皱眉沉默。
“阿尘,是生气了吗?锦言果然活该命不好,生下来爹爹娘亲就抛下我独活,八岁时又被人下毒,好不容易逃到南朝,结果又被人追杀差点一命呜呼,幸而遇到你,还以为得你一句承诺,这后半生有了着落,可如今连你也开始嫌弃锦言的不是。”话毕,锦言便抬手捂住嘴,哀怨地望着他,而在说话期间还不忘伸手扯了扯夜尘的袖摆。
“咳咳…锦言该何去何从,还不如就这样死去罢了,反正随时都会毒发,咳…活着也是在受罪罢了……”
如今锦言旧话重提,夜尘掀了掀眼皮,冷静地纠正道,“锦言,那日不过是玩笑之话,你我都十分清楚。若是你没有去处,那你当初告诉我你要南下又是为何?”
瞬间,马车内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消散无踪,徒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见他并未动容,锦言松了开手,漂亮的双眸氤氲出一片水雾,贝齿紧咬着唇瓣,就这样直直地盯着他,那种委屈不言而喻。
夜尘也沉得住气,没有再继续开口说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半响之后,锦言眨了眨眼,神色虽有些微变,但依旧平静地说道,“因为阿尘要南下。”
“我?”夜尘有些讥讽地笑了。
“新科状元郎夜尘将三月后亲自带兵围剿绝一宫,这事在南朝有谁不知,有谁不晓。绝一宫建在琅莲山之上,你此番南下正是朝琅莲山而去,我有说错吗?”锦言用最平淡地语气陈述道。
夜尘靠在车壁上,微微仰起头,“你倒是明白的很。”
锦言垂下眼帘,继续缓缓说道,“你若是怀疑我有什么目的,那就趁现在将我杀了,不然你定会后悔。”平静的语气听不出任何起伏,却又不容有丝毫怀疑。
这不是威胁,这是事实。
他的声音不大,语调平缓,嗓音也一如既往地轻柔,可是每一个字却像针般缓缓刺入了夜尘的心上。
夜尘抬起一只手覆在额头上,忽然笑道,“锦言,我们合作吧。”
既然都有顾虑有猜疑,谁也不愿诚服谁,那就合作吧,利用彼此能利用之处,到达各自目的。
锦言抬眼,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合作?”
“恩,不管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但我们有个共同的敌人,暗星门。”夜尘坦白道。
事到如今,夜尘已经不愿再去追查究竟是有人买通暗星门来刺杀他,还是暗星门真与他有什么过节。他只知道三次刺杀是真,让他在装作若无其事,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思及此,夜尘心下冷笑,面上的神色却更加柔和,将他与暗星门之间的过节大致向锦言说了一下后,便又问他考虑的如何。
锦言抿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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