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言慢慢地眨了眨眼,既没否认中毒太深之事,也没认同不能说话是因中毒。
夜尘挑了挑眉,有些好笑地接着说道,“其实你根本就没中什么药,更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而山中那些人也并非什么 y- in 、贼,他们都是暗星门的杀手。”
说到这里,夜尘微顿了一下,他一直觉得在林间死去的数十人中,有一人的面容有些熟悉,但想了许久也没能想起那人是谁,直到方才下楼端粥时,夜白提醒他小黑的祭日快到了,他才恍然忆起,五年前前来刺杀他的人中就有今日这人,小黑也因为那次刺杀丧命。
兴许想到过往,夜尘的语气不自觉冷下许多道,“我有些好奇,若夜白没有赶去,你真会被杀死吗?我想应是不会,这么多年你都已忍受过来,又岂会甘心这般死去。如此,你究竟是谁?为何会被追杀?”
夜尘的话音一落,屋内便又是一片沉寂。
锦言的面上依旧没表现出任何一丝地慌张,只是目光沉静地望着他,好似陷入了沉思。
的确,锦言的心思已有些飘远,眼前的这名少年看似温润高雅,实则冷绝至极。方才简单的几句话不仅指出疑问,还隐隐带出了一丝杀机,倘若自己再避重就轻而答,只怕他不信之余,还会杀了自己…
如此之人,若是作为对手,倒也不错……
只是棋子虽有轻重,但它仍然是一颗棋子罢了,本就无生命,也只能欣赏罢了……
*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尘轻轻地叹了口气,打破沉默道,“是夜尘无礼了,锦言姑娘既然有难言之隐,那便算了。明日一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若是姑娘想要赶往那里,可以找这家客栈的掌柜让他送你前去。夜尘告辞了,姑娘多保重。”
话毕,夜尘也不再等她回应,收拾起桌上的纸笔,转身便要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公司好忙,星期三休息时,双更~ 再过些日子恢复日更君~
结伴而行
不过,他刚踏出一步,锦言就起身拉住了他的袖摆,闭着嘴摇头吱唔道,“啊…唔…唔唔……”
夜尘顿足,回过身望着她,略带冷漠地轻笑道,“姑娘这是作甚?莫不是想留夜尘与你同寝,然后以身相许来报还救命之恩?只怕夜尘要辜负姑娘的一番心意了,因为夜尘素来不太喜欢心思过于复杂的女子。还请姑娘松开手,莫要玷污了自己的名节。”
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低缓,语意却暗讽刻薄,听得锦言不自觉地皱眉,拉住衣摆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当真松了开手,随之定定地望着他,咬着嘴唇的牙齿也愈加地用力,模样甚是楚楚可怜。
其实话一说出口,夜尘便有些懊悔,当日在大殿之上独自面对凤临月的冷嘲热讽与咄咄相逼,他也不曾这般失态过。如今却为眼前这名来路不明的女子,乱了心神,口无遮拦起来。
他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气恼,就算眼前这女子对他有所隐瞒,那又怎样?他们不过是连认识都还算不上的陌生人罢了,他为什么要与她如此莫名其妙地在这纠缠?
只是,让他就此决绝离去亦或是杀掉她绝后患,他又于心不忍……
很是矛盾……
两人就这样相对而站立着,相距一尺不到的距离,夜尘似乎又闻到了她身上那淡淡的桃花香气,再想到下午二人共乘一骑的情形,不禁让他本已平静的心绪再次纷乱起来。
夜尘微微移开视线,低叹道,“方才…那些话…对不住…”
锦言摇了摇头,转身在纸上断断续续写到:我不会说话并不是因中毒,而是最近喉咙肿痛得厉害,大夫说最好这几日少开口讲话为好。
夜尘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了一步站在她身侧,只是待他看完纸上所写的字后,不由地嘴角一扯。
少开口?不代表不能说。
夜尘突然有种被人嬉耍后又无力的感觉,强压下来心中气恼,努力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柔和依旧,静看接下来这人是继续装哑巴,还是会开口说话……
果然锦言执笔的手微顿了下,便又接着写到:我是锦言。半月前我杀死暗星门一堂主,如今他们不过是要我拿命来抵偿。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我还不想死。
如此简单的几句话,却算是她回答了先前的所有问题。
锦言放下笔,有些漠然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张纸,夜尘却明显看到那瞬间她眼里流露出了嘲讽的意味。然而江湖上的恩恩怨怨,孰是孰非,不是仅凭只言片语就能断出谁错谁对的。恩怨在一来一往间,唯有用刀剑去化解或是加重。就好比君进我一尺,我还君三丈,仅此而已。
胜者就是对,败者就是错。
至此,夜尘忽然不想再与她耗下去,微微敛眸,不紧不慢地说道,“锦言姑娘,好人定义是什么,谁又能说得清。再说好人就定不会杀人放火吗?我们不过是世俗之人,并没那么多的伟大情c,ao来以德报怨。夜尘相信姑娘也是逼不得已,只是如今姑娘中毒太深,夜尘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治好身体,其他的事能缓上一缓,便暂且缓缓吧。只可惜我虽为朝廷命官,但对江湖上这些事真是爱莫能助,以后若是有其他需要帮助的地方,夜尘定当会全力相助。”
兴许是错觉,夜尘觉得他这番话说完,锦言嘴边虽然依旧噙着笑容,清澈如水的眸子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神情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在烛火的照映下忽明忽暗,竟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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