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夜尘胸口一阵闷痛,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抬手缓缓关上窗户,不等子绾找来药,便上床歇息去了。
同一时刻,对面屋内。
一袭单衣的锦言,浑身上下就好似没骨头似地斜躺在软榻上,而敞开的领口不禁露出了胸前一大片白皙无暇的肌肤,也让他那瘦弱得极不正常的身子一览无余。
他的脸色苍白如雪,神情却慵懒至极,而苍白的嘴角依旧噙着一抹浅笑。
楚墨看着他这个样子,止不住取笑道,“早些年便告诉你,来时将你府中所有名贵药材和龙血果一并捎带上,你还偏偏嫌麻烦不带。如今倒好,我看你恐怕是大事未成便要身先死了。”
锦言缓缓地睁开眼,语调十分缓慢地说道,“师兄,我自个身子怎么样,我心里还是明白的。不过是亏损了些,调养几日便好。”
楚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显是不信的。锦言也不多解释,只道,“师兄,麻烦明日安排人将律臣送回北宁吧,你就告诉他我还在昏迷中。”
楚墨摇了摇头,“倘若他是听话之人,也不会贸然来到这里见你了,我看这事还是你自己出面才行。再说有些事你老这么逃避着也不是法子,迟早都要去面对地。”
锦言闭眼沉默片刻,坦白道,“我还没想好如何面对。”
各怀心思
楚墨扬扬眉毛,那日带锦言回绝一宫时,锦言在途中便醒过一次,并含泪央求帮他照顾好夜尘,若是夜尘醒来后想去哪或是想知道什么,都得一一满足,不过他的解毒之法却千万莫提起……
这些年来,锦言鲜少会流露出真性情,就算平日里待人好或是微笑,那也是有目的的。但那一刻的锦言看起来那般无助,那般真实,让他这个做师兄心疼之余便也应下了他的要求。然而楚墨恼就恼在如今醒来多日,又不见他有什么安排或举动,反而日日躲在这屋内瞻前顾后。
“锦言,你到底还是变了。若是以往的你岂会如此犹豫,又岂会顾虑如此多。”
“我并没顾虑什么。”锦言顿了一下,似自言自语。
楚墨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是么?忘了告诉你,宁律臣一早便去了子绾屋里。”
锦言微微颦眉,随即垂目淡淡道,“他还不是让人随意欺了去的主。”
言下之意,夜尘并非软弱可欺之人,而他自然不必担心。
不过锦言什么意思,楚墨当然明白,但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语气也有些怜悯道,“你素来狠毒无情,纵然是对人也只会留对你有利的,如今却在容家这小鬼身上犹豫、动容,你不该这样地,锦言…你也莫要告诉我,你是真的动了心,我是不会信地。”
锦言抿了一下苍白的嘴唇,苦笑道,“师兄,是真的,咳…还有你不可以…这么叫他…咳咳咳…”
不料一句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开始趴在榻边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也沿着嘴角流淌而下。
见他这个模样,楚墨眉头轻皱,放下怀中的小狐狸,起身来到榻前将他轻轻扶起,抬手在他背上快速点击几下后,随即单掌贴在他后背上,将自身真气缓缓度入他的体内,待他气息平缓下来之后才劝道,“聪明如你,应该明白最后你们之中必有一人会死在对方眼前的。”
锦言微微摇了摇头,顺势靠在他身上喘息道,“你错了,师兄。我即便是疯了,痴了,也定不会伤害若尘半分,又怎会去杀死他。”
“你不杀他,自有人要杀他。”楚墨冷不防地打击了他一句。
话音方落,那苍白秀美的脸上顿时掠过一丝y-in狠,清澈的黑眸也陡然骤紧,似笑非笑道,“现在还未到时候,让他们在活些日子吧。待他们都死了后,我便让人放干他们的血,然后带回凉城用于每日浇灌龙血树,再将他们身上的r_ou_仔细地剃下来剁碎埋于树下,至于骨头…便扔去喂狗吧。”
他的语调轻柔而缓慢,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毛骨悚然。但楚墨则毫不留情地讥笑道,“那不成了你在喝他们的血么?”
闻言,锦言的嘴角浮起一丝冷冽的笑容,没有否认。
这龙血树普天之下唯有一颗,原本是种在白马寺内,却不知何故在十年前被北宁皇帝暗中赏赐给了锦言,后又命人将树移植到了他府上。于是如此一来,这龙血树倒现在便成了锦言个人所有的了。
然而那龙血果本就一血果子,虽能治百病,却不能解锦言身上的毒,只能缓解他每次毒发时的痛苦而已。
收回思绪,楚墨开口提醒道,“锦言,这容家两小鬼的事多少我也知道点。当年他们爹爹容书翊不仅正直勇猛,还十分懂得取舍利与弊,是位难得地将才。而如今的他们却在他们爹爹的基础上更多了一样,愚忠。若是你打算继续放任他这般下去,届时一文一武,我估摸着这南朝你还是趁早放弃的好。”
锦言轻咳了两声后,低低地笑了笑,道,“……无碍,只要他高兴,先让他这样下去吧,我心里自有分寸。”
见他决心已定,楚墨神色微怔,但也没再劝说什么,只扶他躺下让他先休养好身体在谈。
不过原本已经走到门口的楚墨忽然脚步一顿,再次返回到榻前,俯瞰着榻上之人问道,“锦言师弟,平日里你没什么是割舍不掉地,但如今你却这样,不禁让我好奇你到底有多在乎他?”
对于这个问题,楚墨一直十分费解,他这个向来无情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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