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求佳人一笑而不得,故千金委托有心人博美人一笑。”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被几枚铁蒺藜钉在榜上的醒目委托信,只觉得一时间言语不能,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并不能清楚的描述,我只记得我看到的最后景象是半截闪着冷光的剑尖从我的胸口穿了出来,模模糊糊听到有个男声在对谁说着什么,然而我已经没有余力去分辨他到底说了什么了。
第三十夜
好吵。
“广陵?广陵?”
“身为灵女本不应有病痛侵体,广陵突然昏倒,这是——”
好吵……
“退后!”
随着一声清叱,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岩石地面冰冷潮湿,硌的背后生疼,我彻底的清醒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幽暗的大厅,被几名年龄二十上下的女子围着,墙壁上的烛台不知烧的是什么,竟现出蓝莹莹的光芒,在幽蓝的光线下能看出周围人的神色紧张而戒备,大厅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份似乎要高一些女子,然而服饰却是和周围人无二,那人盯着我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
我慢慢的站起身来,方才摔倒在地上似乎撞到了头,脑后一抽一抽的生疼,周围人随着我的动作慢慢散开形成一个阵法将我围在正中,台上的女子待我站定开口问道
“你唤作什么?”
不待我回答立刻接了一句
“吾知你非风家广陵,莫要做蒙混之想。”
我半截什么都不记得卡在喉咙中又咽了下去,我抬头看向台上女子的眼睛,黑沉沉一片仿佛空无一物,又仿佛包罗万象,一个转眼便似跨过了千万载的时光,让人一不小心就会迷失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
“……吾且问你,这是你渡魂的第几世?”
我猛然惊醒,台上的女子面容仿佛冰雪雕凿,缺失了所有感情,我下意识向后退去,周围立刻有咒法向我身上打来,我一个趔趄跌坐在地上,台上的女子继续问道
“分明为生魂,为何脱离己身,渡魂而活?”
“糊涂!为求长生竟入此邪道!”
台上女子的声调猛然提高,一瞬间的威严竟压的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我踉跄几步缓了口气张口想要辩解,抬眼却看到台上女子并没有待我开口的意思,挥手念了句什么,我的脚下四周升起了白色的光幕,等四周景色再次清晰起来的时候,已是换了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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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是幽幽的暗蓝色,竟微微显出透明的质感,银白色的大河从天空中跨过,在地上洒满珍珠白的光芒,满视野都是长的极茂盛的白茅草,风吹过之时细细的茎秆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忘川水潺潺的流过,能看到河水那边开着色泽艳丽到不详的猩红色彼岸花。
这里是忘川蒿里,死后魂归之处。
世人讹传所有魂魄皆归于蒿里,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唯有因种种执念而未去投胎的魂灵才会在蒿里迷惘徘徊。蒿里没有日月流逝,我被丢进忘川蒿里之后不眠不休走到再也没有力气,然后才明白,这里哪怕魂魄成千上万,然而每个人都没有什么关联,昼夜幻梦、耽于往昔,这里徘徊的灵魂无法听清别人的声音,也无法辨清别人的形貌,只是沉湎于自己的思念之中……
蒿里呈现出一篇永无止境的寂静和静谧,没有时光的流逝,没有其他的生物,我没有食物,没有水喝,我不敢饮忘川水,我害怕会失去重要的记忆,饥渴到了极点我只能虚弱的躺在茂密的白茅丛中看着天空,或许身体虚弱到了极限的时候精神也会跟着软弱下来,我的意识一时清楚一时模糊,我做了很多梦,都是以往的回忆,那些熟悉而陌生的面孔在我脑海里日夜盘绕着,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想过若是东方发现我不在了会怎样,然而却始终无法得出结论,我不敢去想象东方会来找我,那样似乎太过贪心,意识混沌间我好几次幻觉看到东方杏衫广袖的背影,我努力伸手想要碰触他,然而握住的只有满手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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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从昏昏沉沉的迷梦中醒来,清浅的草香弥漫在口鼻间,我的意识一时无比清晰,我俯卧在白茅草丛中,听到有细碎的脚步声,还有清浅的人交谈的声音。
“……真的要杀死……广陵吗?”
“莫要胡言,女娲娘娘早已言明那已非广陵,乃是抢夺他人身体的怪物。”
“可将其拘在忘川蒿里还不足?何至于使用这阴狠兵刃?……是不是太过狠厉?魂飞魄散,实在太过……”
“……娘娘言明蒿里无法长久拘禁于她,若是她逃离必将祸及苍生,娘娘实乃不得已而为之。”
脚步走近了,我发现我竟是异样的冷静,我仍旧俯卧在地上一动不动,却是在慢慢的积蓄着灵力,一双冰冷的手扶上了我的肩膀似乎想要将我翻转过来,我猛地伸手在她惊惧的目光中对着她的脸放了一个碧海凝冰。
碧海凝冰是大范围的水系术法,那两人在离的极近的地方猝不及防被我冻住,一时半会也难以恢复,我踉踉跄跄的向前跑去,白茅草长的极高,几乎挡住了所有的视野,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只死命的奔跑着,长期虚弱让我眼前开始冒金星,耳鸣的厉害什么也听不见,我跌跌撞撞的只知道一定不能停下来,然后不知脚下被什么绊住,我向前摔倒下去,迎面扑来的是冰冷潮湿的水汽——
我掉进了忘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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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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