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如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葛胖小信誓旦旦道:“大哥,你放心,不管你爹是皇上是百户还是唱戏的,你都是我大哥!”
长庚听了,先是干巴巴地提了提嘴角,后来大概是品出了一点滋味,终于露出了一点含混的笑意。
葛胖小:“将来我要是也能进玄铁营就好了。”
长庚没来得及接话,屋外忽然有人说道:“玄铁营不比普通将士,日常操练极其艰苦,你吃得了苦吗?”
两个少年一抬头,见是沈易推门进来了。
沈易换下了那很可怕的黑甲,转眼又是那婆婆妈妈,满身透着一个“穷”字的落魄书生,他手里拎着两个食盒走进来放在桌上:“宵夜,吃吧。”
郭大人很重养生,府上的宵夜只有汤汤水水,大人也就算了,多一口少一口两可,这半大少年哪里受得了?葛胖小连喝三大碗鸡汤面,依然只觉得灌了个水饱,连一身冬暖夏凉的五花膘都黯淡了下来,此时掀开食盒,见里面实实在在的包子馒头和肉,眼都蓝了,当即欢呼一声扑上来,把什么玄铁营、白铁营都抛诸脑后去也。
不过这小胖子很够意思,忘了天下也没忘了他大哥,先屁颠屁颠地给长庚拿了个大包子:“大哥,你吃。”
长庚往沈易身后看了一眼,没看见他想见的人,顿时胃口尽失,兴趣缺缺地摆摆手,强压下心里的失落,半死不活地打招呼道:“沈将军。”
“不敢当,”沈易一看他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若无其事地在旁边坐下,解释道:“这次边防大清洗,顾大帅那里实在分/身乏术,只是他心里对殿下十分记挂,特地嘱咐我来看看。”
“殿下也不敢当,”长庚不冷不热地低下头,沉默了一会,他凉凉地说道,“十……侯爷日理万机还费心想着我们,真让人受宠若惊。”
沈易笑道:“大帅要是知道殿下在背后这么生分,心里指不定怎么难过呢。可惜他那个人,心里有什么不好受,从不会直说,只会变着花样找别的茬,就苦了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了。”
长庚漠然没接话,全服心神好像都在手里那把残刀上,他在上面仔仔细细地选了个位置,开始用铁钉在上面钻孔。
他心里明镜似的,根本不相信沈易会是什么普通属下。哪怕微服出巡,普通属下敢随意支使安定侯刷碗煮粥吗?除非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没人说话,气氛一时间尴尬得要死。
沈易面带微笑,心里骂娘,因为长庚这份脸色完全是甩给顾昀看的,顾昀那王八蛋自己捂着眼不敢看,便把他推过来顶缸。他心道:“打从我上了姓顾的贼船那天开始,就没摊上过好事。”
沈易世家出身,要说起来,跟顾老侯爷母家还沾点亲,老侯爷还活着的时候,接他来顾家小住过,顾昀从小调皮捣蛋的英雄事迹,有沈易一半的军功。
后来顾老侯爷亡故,两人各奔东西,顾昀袭爵进宫,沈易回去考了功名,只是高中后他不肯进翰林院,反而顶着所有人看疯子的目光,自请入了“灵枢”。
这里的灵枢院可不是捣药问诊的,他们不修人体,只修机体。同禁军并列,直属帝王,是户部最大的讨债鬼,也是工、兵二部的衣食父母。
“鸢”、“甲”、“骑”、“裘”“鹰”“车”“炮”“蛟”七大军种中,所有装备设计图纸、改良更新,乃至于玄铁营的不传之秘,全部来自灵枢院。
灵枢院常以“御用长臂师”自嘲自谦,他们在朝中大事上几乎不言语,看似品级不高,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灵枢院里鼓捣那些铁家伙。
但是谁也不敢将他们与民间那些机油里讨生活的手艺人相提并论。
当年顾昀之所以能重启玄铁营,绝不仅仅是战事紧急或皇帝轻飘飘的一纸诏书,很大程度是沈易这位故交在灵枢院中帮他疏通了关系,关键时刻,灵枢院站在了少年将军的背后,给了他最有利的支撑,这才让十年来隐隐已经没落的军权再次压过七嘴八舌的文人士族。
玄铁营死而复生后,沈易应顾昀之邀,脱离灵枢院,成了顾昀专属的护甲人——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以长庚此时的见识和阅历,是不知道的。
沈易也无意解释,只是抬头对葛胖道:“我有几句话想和四殿下说说,你……”
葛胖小立刻机灵地应道:“嗯嗯,你们说,我吃饱就困,也该回去睡觉了。”
说完,他往怀里揣了两个包子,嘴里叼了块大肘子,从椅子上跳下去跑了。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沈易才缓缓地说道:“西域战局稍稳的时候,顾大帅接到皇上密旨,令他到北疆一带寻回当年随贵妃姊妹一起失踪的四皇子殿下。”
长庚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抬起眼皮,一言不发地望向沈易。
沈易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娓娓道来:“途径雁回时,我们发现城门外有北蛮活动的迹象,狼王的世子一直野心昭昭,早有不臣之心,大帅担心北疆恐生异变,这才停下查看,不料正好从狼群中遇见殿下。大帅十四年前跟在长公主身边,与贵妃有一面之缘,第一眼见殿下,就觉得眼熟,直到我们将您送回去,见了秀娘,才确定您就是我们要找的四殿下。”
“十四年前顾大帅也不过是个垂髫幼子,秀娘早不记得他了,刚开始,我们本来打算向她表明身份,接你们回京,没想到意外地发现秀娘在
喜欢间歇性虐狗记请大家收藏:(m.7dshu.com),七度中文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