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得非常快,几乎是一瞬间就把他吃完了。紧接着忽然背后被咬住,那只麒麟把我咬起来甩到背上,飞快地冲着一扇门狂奔而去。
——
当我感受到这一段缺失的记忆时,我完全忍不住地全身发抖起来。我受到了极限的惊吓,我想要惊恐地大叫,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因为太惊恐,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一幕幕就像是影像,在我面前清晰地播放。
处在混沌里的这个地生胎里面钻出来那只东西,整个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大,能分清头部和四肢,但却没有五官和毛发,看着像一个被剥了皮的人,或者类人猿。它在胎囊上灵活地攀爬,本能地寻找食物。
它就是这个地生胎的胎灵。
张起灵就在胎囊附近。只是,他所处的空间跟胎灵所在的空间是错开的,所以,胎灵能听到他说话,却看不到他的人。天幻地黄的能量处在不断变换中,两个空间渐渐重合。
如果张起灵没有那么想念吴邪,他就不会释放那么多能量,使之在这个造化万物的地方,意念物化了一个吴邪出来。这个吴邪,是张起灵的失控。然而张起灵的打算,是让这个吴邪入世,去混淆某些组织的目光。他将自己身上的力量给了这个吴邪,送他出山。
张起灵用他最后的力量催开了青铜门,然后,他的本尊就消失了。张家的力量被他物化成一只黑色麒麟,载着吴邪出山。
然后,那只胎灵正好遇到了将要出山的吴邪。在极度饥饿之下,把这个吴邪吃进了肚子里。
吃了吴邪的胎灵,慢慢地长出容貌来,竟然同吴邪一模一样!
获知这段记忆之后,那些琐碎的线索串联起来,终于可以解答关于我的所有疑问。
为什么在得到吴邪的记忆之前,我对自己和整个世界一无所知;是因为胎灵这类物种,生来就是没有记忆的。
为什么我身上会出现麒麟纹身,为什么张起灵会在我危急时刻突然出现;是因为张起灵把他的力量转移给了吴邪,而我吃了吴邪,也吃了吴邪身上的张家力量。
为什么祁连山上剧毒的雪山草,对我完全不起作用;因为我本身既是混沌能量所化,这世界上一切致死的力量,对我都不会有威胁。
为什么小白看到我,会对我表现出亲切;并不是我比王坚强面善可亲,而是因为我跟小白在本质上属于同一物种。
为什么三枚鬼戒别人都拿不到,只有我能够拿下来;也不是像张起灵说的什么鬼神契约,而是因为端持鬼戒需要混沌能量,而我本身就是运送鬼戒最好的载体。
——
为什么我会有瞬间的爆发力,潜能一旦激活,连确旦的子弹都能够徒手反转;为什么禺疆墓里的焚天烈焰阵都没有把我烤熟;为什么我能在西王母的幻境里接收到吴邪传递的信息;为什么我能借助鬼玺的力量,把蚩尤的死灵吸入自己体内——
所有这一切,都和我真正的身世有关。
我耳鸣目眩口干舌燥,即便这里温度适宜,我却觉得周身泛出一种说不出的冷。就像冰冷的蛇在我骨缝深处肆意钻洞,我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栗。我想从地上站起来,却完全使不上力气,爬了好几下都重重摔趴下去。
其他人都被那壁画吸引,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我听到他们嗡嗡地讨论着什么,却一句都听不进去。但我依然知道那幅壁画上是一个没有脸的人像,那是张起灵用刀刻的吴邪的肖像,是张起灵对吴邪全部的执念。正是这份无处抵消的执念,最终被混沌能量物化出了一只魅——跟吴邪一模一样的魅。
如果不是我阴差阳错吃了那只魅,那么回到杭州获得吴邪记忆的就会是它,顺理成章成为吴邪的也应该是它。而我则不会有机会出这个门,只会凶残但是孤独地在这里继续受混沌能量浸润,直到千百年之后,真正成为一个活生生的人。
原来在西王母的幻境轮回天,我所见到的竟是我初生时候的情景。周围变得一片死寂,只有那种令我不寒而栗的恐怖的滴水声,还在滴答,滴答,滴答地响,永无止境。
我喘不过气地弓起背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用力地把头撞在地上,死劲捣住耳朵。不要再响了!不要再响了!我是从人类社会来的,我不是怪物!我不是那种没有脸没有五官的怪物!我不是那种会吃人的恶心的怪物!
没错!我是人,我是吴邪!我才是吴邪!只要我把真正的吴邪吃了,那我就可以成为唯一的吴邪!我得回去!我要回北京去!
我喘着粗气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冲张起灵走过去。胎囊里散出来的能量有限,那道影幕已经消失。我从黑金身边经过,随手提了刀在手上,一步步走到张起灵面前,把黑金架在他脖子上。
“你早就知道我是个怪物,是不是?张起灵,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看我这么狼狈,很有意思吗!”
张起灵面色沉静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还像往常那样幽深,却第一次,让我看到了苍凉和憔悴。他很轻微地摇了摇头:“在刚才之前,我只知道你不是吴邪,也一直以为,你只是我意念化出来的另一个吴邪。但是我不能说这一切跟我没有关系。我接受的训练中,教我面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必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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