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本想考外县市的大学,却因为陈清一句:你要是远走了,我该多孤单。放弃了。
蔚蓝毕业後有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去香港发展,却因为陈清一句:隔著海峡,我觉得像与你隔著一个国家。放弃了。
蔚蓝在平凡的工作中得到一次机遇能改变他庸碌的生活,却因为陈清一句:你是不是总想离开我?放弃了。
这期间,陈清考上了第一目标;陈清谈起了恋爱;陈清进了外企结了婚;陈清拥有了一个属於自己的小生命。
若不是那小小生命降生,若不是蔚蓝再也看不到希望,他大概还在围绕著陈清打转。陈清自转,蔚蓝公转。
他喜得贵子的那一夜,他一直陪他等在产房外。那一声啼哭的传来,陈清笑得幸福满溢,蔚蓝却鼻子发酸。
他说,蔚蓝,我有闺女了。他说,蔚蓝,你快来看看她的小脸,她是多麽像她漂亮的妈妈啊!
蔚蓝眼看著一家三口都有些疲惫却充满无限生机的面孔。蔚蓝他跟著笑,他跟著闹,可心里的那道缺口却快要令他窒息了。
离开这片出生成长的土地的那一刻,蔚蓝的心也被掏空了。他忘不掉在机场陈清给他的用力的拥抱,也忘不掉这个存在於自己生命中太多年却求而不得的男人。
此後的每一年,逢年过节蔚蓝最怕接到陈清的电话,最怕他央求他回国看看。如果说这个还可以逃掉,那麽,数位相片所构筑的幸福家庭世界他是怎麽也逃不掉的。陈清时常给他写信,信里总要附上他与他家人的合影。
蔚蓝今年三十二岁了,却仍旧没有逃开他噩梦一般的初恋。
他看似拥有了新的生活:开朗活泼善解人意的男朋友、世界前五百强公司的高级职位、閒暇时候各地去旅行的惬意时光。可,只是看似。
他人在千里之外的雾都,心却还留在一天一个变化的故乡。
这一次,他回来,他几乎要认不出这座城市了。可在看到陈清的那一刻,这座城市太过於熟悉的气息又一次扑面而来。
蔚蓝你知道麽,人生难得一知己。我能与你相识,一定是三生有幸。
这是陈清常常对他讲起的话。
蔚蓝每一次都笑笑的听著。可每一次心底里都只有一个声音:陈清你知道麽,佛说三生三世修来一段缘,今生我与你还不到那三生三世。可我对你的爱,却在寒冷的冬天不合时宜的发芽了。而终究所等待它的,必然不是绽放。
他是多麽的爱他啊,却爱得除了痛苦再无其他。
蔚蓝实在恼火於自己是个gay,可他就是。无法改变。
蔚蓝回英国之前跟母亲一起吃了顿饭,他们的关系向来微妙。
蔚蓝的父亲在他九岁时因病过世了,不久之後母亲再嫁他人,而後蔚蓝有了个小他一轮还要多一岁的弟弟。他们组成了新的家庭,他自然而然成了个不尴不尬的局外人。
这顿饭是母子二人单独吃的,仍旧像每次那样,安静并稍显局促。
搭乘飞机的当天,大雨。蔚蓝有著某种不祥的预感。
陈清没有来送行,他恢复上班之後不过两天便被派去了出差。
他一再对他说:我好了,我没事,你放心。可蔚蓝怎麽能放心呢?但面对「友人」的坚决,蔚蓝不得推辞的踏上了归途。
飞抵伦敦的当天下午,蔚蓝在十一个小时的疲惫旅途之後见到了ben。他一早等在机场外,见到蔚蓝笑得很开心。
蔚蓝与他吃了顿既不上也不下、不知道是午餐还是晚餐的饭,就直接去了公司。
想的出来的,上司的脸色发青。他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他,讲他耽误了多少工作、耽误了他们多少时间。但这一次蔚蓝还算幸运,至少没被请出办公室。
他想,这也是他辛苦的工作、卓越的贡献为他换来的。他的灵感与才气让他在这个行业如鱼得水,可谓最具拓展性的展会设计师。
十一点多蔚蓝才回到家,乘计程车在路上时他的笔记型电脑都没有停止工作。
而与此同时,陈清的那张脸也时不时要出现一下。他实在不明白自己有什麽理由为他如此的牵肠挂肚。
进门,ben叼著菸在厨房的餐台处画图,一边是吃剩一半的pizza。蔚蓝实在不知道他为什麽总是执著於在这里工作。
我回来了。蔚蓝打了声招呼。
ben手执画笔对他笑。
z_u_o爱当然是必不可少的环节,他扔下他一个月不止,用ben的话说,我都可以拯救地球无数次了。
但蔚蓝觉得很乏味。那种乏味是由心而生的。
他们并不是那种对彼此有所限制的恋人,他们的关系算是很稳固,但大家都不排斥对方与自己之外的人发生什麽,只要心在彼此身上。
那种乏味令蔚蓝匆匆了事,ben明显的露出不满足的神态,但蔚蓝只是叼著菸,发呆。实际上他知道自己的倦怠与乏味是来自於什麽,再一次见到陈清,他内心的蠢蠢欲动又在暗暗作祟了。尤其,在他感受到他还在深深依赖他的时刻。
可陈清就是陈清,他度过艰难与坎坷,便又将他推开了。
对於陈清来说,他与蔚蓝的界限总是清楚又模糊的。光下,他与他是并肩而站的朋友;影中,总有些暧昧不明的情绪浮现於他依靠他肩头的时刻。
ben没过多久便睡了过去,手中还抓著临睡前看的美式漫画。蔚蓝将那本书抽出来,点了根菸,拿过手提电脑。
他在邮箱中打开了他与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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