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支支吾吾了一阵,到底是没学会说假话,只好说道,“我只是觉得他挺可怜的。”
“哼,可怜?这地底石牢谁不可怜?我们俩就不可怜了吗?整天在这地下,真是难熬啊。要是谷主能杀了越星河就好了,咱们也能解脱了。”
吴爷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许十三没想到吴爷心里想的居然也是离开这鬼地方,他看对方平时轻车熟路地照管着两个甲监的犯人,颇是威风,还以为对方很享受这种狱卒的生活呢。
接着,他又听到吴爷唠叨了起来,“要不是顾忌着谷主,我真想把越星河立马弄死。”
这句话可是吓坏了许十三,他忽然开始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劝吴爷喝酒了,对方现在醉了,要是一个冲动真把越星河给弄死在匣床上,自己岂不是反倒害了他吗!
“可别啊,吴爷,您不是说这甲监一是谷主亲自下令严管的吗……要是弄死了人,可怎么交差呢。”许十三惴惴不安地小声劝了劝吴爷,抚摸着大黄猫的手也忍不住有了些许颤抖。
“哈哈哈哈!放心,老夫也就说说。哼,其实现在看越星河这畜生生不如死地活着,我心里也挺痛快的!”
虽然知道吴爷是受命看管越星河的,可许十三总觉得看守和犯人之间不一定有什么深仇大恨才是,例如他自己就和越星河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他也觉得对方并没有吴爷说得那么坏。
趁着吴爷喝醉酒打开了话匣子,许十三也的好奇心也催使他忍不住提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愚蠢可笑的问题。
“吴爷,看样子您和金龙卫那些都挺恨越星河的,这,这是为什么啊?”
吴爷斜睨了许十三一眼,冷冷说道,“越星河当年杀过金龙卫的老大,他们恨他这是自然。而我恨他的缘故……是因为这个畜生杀了我的好兄弟!”
“您的好兄弟?”
“当年被越星河杀死的八个看守之一。我会来这里,也不过是想替了我那好兄弟的位置。”
想起当年,吴爷浑浊的目光变得更加黯淡了,他重重地抽着烟,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许十三从未见过的悲凉。
“我那兄弟可是个老实人,这一点,倒有些像你。”吴老幽幽地看了眼许十三,接着说道,“当年他一时心软进了甲监一给有伤在身的越星河送药,结果被那畜生活活掐死,那之后,谷主才下令完全封闭甲监一的铁门,不再让外人进去。”
许十三被吴爷的话吓到了,他突然想起了昨晚自己所见到的越星河,对方温和有礼,丝毫没有任何暴力倾向,口中控诉的也是这地底石牢中人对他的羞辱和折磨。
到底谁的话才是真的?
许十三一时想不清,也不敢多想,他只是使劲地抚摸着大黄猫的背,他甚至想,越星河会不会也经常像自己这样爱抚怀里这个小东西。
这样一个喜欢小动物的人真的那么残忍可怕吗?
最后吴爷的唠叨声渐渐变低了,他叼着烟杆居然坐着就睡了过去。
许十三无奈,只得扶了对方躺下来,然后替他脱了外衣,盖上被子。
看了眼挂在墙上的一串钥匙,许十三犹疑了半晌,终于还是悄悄地取了下来,带着大黄猫走出了石室。
刑房之中,越星河的呻吟依旧充满了烦躁与难受。
当他看到许十三进来时,碧眼里这才闪出了一丝喜悦的光亮。
嘴里的布团被取出后,越星河立即笑着说道:
“小兄弟,你还是如约来了。我就知道你是个善良守信之人。”
越星河的嘴角微微弯了弯,因为忍受着种种来自身体内外的痛苦,他的额上业已满是汗丝。
许十三站在匣床前,并没有急着去给越星河开锁,他只是纠结地看着眼前这个已被酷刑折磨得有些虚弱的中年汉子,低声问道,“你是不是想骗我?然后杀了我。”
越星河被许十三问得猛然一愣,他眨了眨眼,英挺的眉也随之一轩。
“你怎么会这么说呢?我骗你什么了?”
“昨晚我其实有注意到你很不愿意把左手再锁回去,可你后来还是忍了。或许你是觉得机会不到吧。所以你看准今晚骗我过来,然后……”
不等许十三的话说完,越星河当即嘶哑地笑了起来,他的眼里也失却了最初的温和,取而代之满是不屑与冷哂之色。
“够了!我知道你肯定是听了吴老头的话,认定我便是个恶人,认定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害你们!对,我是杀过这里的看守,还杀过别的一些人,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也看到了!我越星河的确不算个好人,可我也绝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畜生!”话说到这里,越星河的语气也渐渐放软了一些,他轻叹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来这里其实已经很为难了,我昨晚就说了,你不愿做的事,我也不会难为你。你既然已认定我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我也不再多说。你快快走吧,带着我的猫儿离开,莫让我拖累了你。”
说完话,越星河就失落地闭了双眼,他的神色也随之变得沉凝。
或许是越星河这番话又一次触动了许十三,他站在匣床边,看着那只不停在和越星河亲热的大黄猫,终于动手抬去了匣床上的号天板。
在刺入胸膛的铁钉离开的一刹那,越星河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惊奇地睁开了眼,他看着正在替自己解开铁链的许十三,语气微微一沉。
“小兄弟,你这是何苦呢?你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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