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下缓缓朝这边走来,忽然看见了那个在地牢服侍过自己的年轻人。
“小兄弟,你怎么也在这里?”
霍青以为就算自己上来了,可越星河那魔头却在下面,必然是需要人看管照料的才是。
许十三嘿嘿地挠了挠头,此时他已知晓了霍青的身份,对对方更是尊敬万分。
淮南王的大名在前几年他便听说过了,只是他没想到那个被吹嘘得如同战神一般的男人竟是这般温润,这般……凄惨。
“见过王爷。”
许十三并没有直接回答霍青的问话,对他来说,霍青不管身份如何,到底是风华谷之外的人,有些事自己终究是不能轻易吐露的。
“在下面的时候,有劳你照顾了。当初多有得罪,还望原宥。”
霍青想起自己初时对许十三的恶劣态度,情不自禁地向这个在地牢中唯一对自己有一丝怜悯与同情的年轻人道了个歉。
听霍青这么一说,许十三连连摆手,他脸上一红,想到当初自己看见对方赤身luǒ_tǐ时竟别有他想,而且在照料霍青时也颇不手软,实在是有愧。“王爷怎么这样说,小的不过是照例行事,该说得罪的是我才是!”
“哈哈哈,好人好报。”
霍青看见许十三这诚惶诚恐的模样顿时忍不住笑了几声,他拍了拍对方的肩,看了眼不远处透进几缕阳光的大门,在小厮的搀扶下慢慢远去。
许十三的目光一直追随者霍青挺拔消瘦的背影,他想起对方身上那些残忍的旧伤,以及对方如今的遭遇,不由皱了皱眉。
十八也走了过来,只不过他的眼里依旧是笑意融融,并无一丝许十三眼中的哀怜之色。
“他是个好人,可是却没有好报。真是讽刺。”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许十三似乎是不愿相信霍青这一生都会受尽苦难,当即便执着的摇起了头。
十八斜睨了许十三一眼,嘴角微扬,一抹笑里便是一丝艳色。
“但愿如此吧。”
替越星河上好了药,陆逸云亦是累得额上浸出了丝丝汗液。
虽然越星河已然昏睡了过去,可是在上药过程中,对方还是眉头紧皱着无意识地呻吟了几声。
也是,这样的惨重的外伤换了谁都会痛得受不了,即便是越星河这样的人物也不例外。
陆逸云洗了洗手,这才起身将一床薄被轻轻搭到了越星河的背上,看着对方仍旧昏睡不醒,陆逸云这才悄悄地俯身下去吻了吻越星河紧蹙的眉峰。他轻轻地抚摸着越星河的眉心,真想替对方抚平一身的伤痛。
在床边坐着守候了片刻,发现越星河似乎有微微动作之后,陆逸云赶紧站了起来。
他理了理自己那身沾染到越星河身上的鲜血的赤墨二色的衣衫,干脆换了下来,从柜子里拿出了一身金边黑底银绣的袍子穿上。
看见重伤的越星河,陆逸云亦没有忘记替对方追问一个公道。
他换好衣服之后,这便轻手轻脚的退出了自己的卧房,然后将厚重的房门牢牢锁上这才离开。
许十三吃饱喝足之后,十八便让他在屋里好好呆着,不要乱跑。
抱着装有阿傻骸骨的木盒子,许十三自然是不敢到处乱跑的,只不过在屋里枯坐着也颇为无趣,他干脆就脱了鞋到床上躺了起来。
这逍遥宫的床铺睡起来就是要比地底石牢的床铺要柔软舒服许多。
许十三大大咧咧地伸着脚,心想这里不愧是谷主住的地方,便连客房都是这么了不得。
这一趟他被选去石牢做杂役可真是收获颇丰,不仅遇见了淮南王这般的人物,竟还遇到了这谷中传说已久的大恶人越星河,更甚至自己现在还能在谷主才能入住的逍遥宫里休息,若以后再有谁说自己见识短,那么这些也可以充作谈资了!
便在许十三臆想之时,有人匆匆打开了他的房门,许十三抬头一看,乃是一名穿着青衫的小厮。
“谷主召见,快随我来。”
照顾了越星河半晌,又连着审问了张铁事情的来龙去脉,陆逸云也不免有些疲惫了。
而他的心更是憔悴,张铁被带下去的时候,曾大声质问他——谷主,你一生磊落光明,如今全被越星河这厮毁了!你如何对得起我们这般兄弟,对得起那些死在墨衣教手中的无辜性命?!
陆逸云无言以对,只是叫人准备了数斗黄金,作为张铁离谷外调安置之用。
此刻,陆逸云懒懒地半躺在逍遥宫正殿的白玉罗汉床上,宽袍的下摆也尽数拖曳到了大理石铺就的光亮地板上,三色并艳,一地华霓。
大概是已被许十三见过的缘故,陆逸云这一次也没有再戴上那个森严的青铜面具了。
他半阖着眼,一手撑着头,一手轻轻叩在床上,神色难免有几分疲倦与慵懒。他想起了张铁方才的质问,嘴角多出了一丝无奈笑意。
终有一日,他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的。
“我有些累了,你长话短说,把越星河在地牢到底发生了何事,都一一道来吧。”陆逸云淡淡地瞥了眼许十三。
许十三跪在地上,抬头偷偷看了眼陆逸云,这才将自己被派往地牢后所见的关于越星河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呈禀了对方。
不仅包括越星河是如何被打断一只腿,又如何在匣床上欺骗自己,以及随后他被禁食受刑等等诸事。
当陆逸云听到许十三说越星河因为那只名为阿傻的小猫之死是如何的伤心悲愤,他顿时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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