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
凤疏微点了头,似乎赞同余二所说,深邃眼光又投向那少年离去的方向,缓缓道:“那人父亲活不了多久了。”
第二十二章
凤疏目光移掠到算命摊上,淡淡道:“泰卦,乾下坤上,乾为父,坤为土,父在土之下,入土之意。”
余二一头雾水:“啥意思?”
灯火将余二饱满的天庭映地发亮,他半张着嘴一脸迷茫,凤疏冷冷扫了一眼,心道自己何必与这头土鱼多费口舌,转身便自顾自往人群外行去。
余二一边挪着脚步跟将上去,一边绞尽脑汁还想分出个究竟,绕过几个街角人声渐稀,沿路的灯火昏暗,两旁民宅高墙夹着幽静街巷,绵延而去不知何处是尽头,余二他木愣愣跟了一段,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懂了!你说的是卦象表明那少年的老爹已经被埋在土里,可不是要死了。”
凤疏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他,眼神当中乃是毫不掩饰的嘲笑,余二最是讨厌老凤凰如此高人一等的姿态,嗤口气道:“可那算命先生又说泰卦乃是吉亨之相,这东西见仁见智,你怎能说得准?劝你留些口德莫要咒那少年的父亲。”
“本王自然是准的。”凤疏见此时四下无人,一改灯市之上的口吻,复又自称“本王”,声音犹如珠玉落地,字字皆是金口玉言般的笃定。
余二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哼道,“口说无凭,我们与那少年素不相识,最后他老子见没见阎王谁也不知道,我还能说他爹再过几日便能飞升成仙呢。”
凤疏垂了垂鸦翅一般浓密的眼睫,不可置否,余二扭头打量四周,确定了方向,急道,“反了反了,回家是往相反方向,诶,这是我的地头,你一初来乍到的带什么路啊?”
凤疏抬手似乎想要触碰凤澶的脖颈,凤澶依旧往余二怀中躲躲闪闪,凤疏倒也不勉强它,手势一变滑钳到余二手臂,两人的身子下一瞬间便拔地而起,余二趄跌一下稳住身形,望着脚下的万家灯火,原本以为是要往鉴湖飞去,谁知晃晃荡荡间便飘到了皇宫上空。
余二疑惑地望向凤疏,凤疏这回倒没继续将金创药闷在葫芦里,静静的声音被天风吹地有些模糊:“既然来了,那就顺便见下凤族灵神罢。”
有了今天下午的探访,今晚他们轻车熟路,径直落到另一处宫阙之中,与那皇帝的寝宫相隔甚远,凤疏突然转身交待道:“等下看紧澶儿,无论如何都不要放手。”
“哈?”余二心道那凤族灵神莫非会将小鸟儿强抢了去?正欲开口询问,却瞥见凤疏身后闪出一道绿光,箭矢流星一般直直朝凤疏背后命门袭来,凤疏不疾不徐不慌不忙回身,广袖一挥劲风一扫,那绿光遇风忽攸回折,团成一团显出一只翡翠凤鸟的模样,又光华大作化出人形。
名唤绿衣的凤族守御灵神立于殿中,柳眉杏目,粉面含威,衣袂无风自飘摇,自成一番巾帼气度,她蓦地嘴角一勾,仿佛方才的冒犯都是错觉,道:“唉哟,什么风竟能将凤王吹来?”
余二被凤疏挡在身后,看不到凤疏如今是何样的表情,只听他静静道:“绿衣,好久不见。”
绿衣两道姣好的柳眉一挑,装出一副心有戚戚然的样子,口气话语却是全然的突兀,“是啊,三百年了,王上您果真出落地愈发惹人讨厌。”
余二一惊,除开自己之外竟还有人能对凤疏如此呛声,简直有了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心道这老凤凰定要恼羞成怒,谁知凤疏挺拔的身影岿然不动,清冷平静的声音也丝毫没有变化,“不用激将,本王不会杀你。”
绿衣嗤了声,坦然道:“奴婢当然料准了您不会杀我,所以才要占些口舌便宜。”
若不是怀中抱着凤澶,余二几乎要拍手喝好,他从凤疏背后探出头去,想更看清些这位绿衣姑娘的庐山真面目,谁知绿衣见到他,脸色一变,杏眼蓦地增大,好似见到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凤疏往一边让开一步,现出余二和凤澶,绿衣怔怔地上前几步走到余二跟前,单薄的身子似乎不受控制正几不可见地微微发抖,突然跪拜在地,“奴婢绿衣参见世子殿下。”
声音是颤抖的哽咽,眼角是潸湿的泪痕,这侍女绿衣对凤疏举手投足皆是冒犯,却对凤澶毕恭毕敬俯首甘愿。
余二被这大礼吓地倒退几步,凤澶叽地一声爪子攀紧余二的衣襟,黑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绿衣,似乎搞不清楚她的意思。
绿衣却抬起头来,杏眼中宛若蓄了一汪泉水波光粼粼,脸上浮出一抹微笑,三分欢喜三分感伤三分感慨,“没想到这么快便能见到世子殿下,世子和公主长的真像,都是一样的漂亮……”
凤澶听着眼前绿衣含着泪光说话,放松下来觉得有些不安,便往余二怀中靠了靠,余二正分心琢磨那公主的意思,没察觉绿衣已经凑近来颤抖着伸出双手,眼中满是热切,恳求道,“奴婢能抱抱世子么?”
“余二!”一旁的凤疏出声提点,余二如梦方醒,搂紧凤澶退了一步,瞅瞅凤疏又瞅瞅眼前怔住的绿衣,最终还是不忍心,胡乱诌了一句解释:“小鸟儿不喜欢别人碰。”
绿衣脸上受伤的神色倒是很快敛去,叹口气低头道:“不,是奴婢逾矩了!”她冰雪聪明,早看出凤疏对她严加防范,转而对凤疏一字一句道:“王上多虑了,绿衣怎么可能会对世子不利?”
凤疏也不与她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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