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双直直瞪著卓然的,漆黑如墨的眼睛,却仿佛聚起一束束淬了剧毒的利刃,有如实质一般寸寸切割卓然的ròu_tǐ。
卓然手有些抖。
容锦白想杀了自己。
这个认知让卓然枪都快握不住了。
这简直比目睹男人和别人亲热还要让他受不住。
容锦白的拳离卓然胸口两厘米,卓然的枪口抵在容锦白的眉心。
两人对峙了半晌。
“卓然?卓然。”容锦白突然出声,冷笑的,“既然是退不出手的货,那我只好忠告你。”
“厌恶又退不掉的东西,一般都会被主人从里到外,全部撕碎,再扔掉。”
卓然收回了枪,冰冷的金属表面紧密地贴合了手心。
谁知道是枪会被捂热,还是冷到了人心。
“容先生,真是一如既往的幼稚。”
容锦白怔了怔,奇怪的感觉陡然升起,让他有些睁大了眼,想看看面前说话的男人,长什麽样子。
而就算看不见,容锦白也知道对方转过身,扔掉了枪。
鞋跟“哒哒”落在地面的频率,几乎让容锦白都有些恍惚了。
他摇了摇头,几乎对自己都厌恶了。
容锦白你他妈丢人不丢人,随便一个人都让你乱想。
容锦白暴躁道:“再拿两盒子弹过来。”
卓然冷冷地向他投去一眼,又转回来,闭上眼。
杨素被弥漫了一室的诡异气氛给吓得头一次没有不停地叽叽喳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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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时隔三年,卓然又住进了容锦白家。
当然不是在以前那间小公寓,这是一栋临河滨的三层带前庭後院的别墅,不然怎麽装得下两个男宠。
卓然走在男人和他身边两个小男孩後边,敛下眼眉。
这两个小男孩和在靶场看到的那个又不同,他果然是养了一打男孩。
不知道那个小公寓里现在住的又是谁。
卓然之前那些说的出口说不出口的心思被男人的杀意杀得一干二净了,现在整个心脏都有点麻木,说不清是伤心多些还是讽刺多些。
他知道“自己”是死了,男人本来也不是什麽情种。
他有点嘲笑自己,把自己当成什麽了。
别说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你又算个什麽东西。
他都有些好奇他被包的半年多里,容锦白是不是也是这样,在其他房子同样养著男孩。
这样实在是很没意思,当初是他自己决定要去自首,是他自己决定改头换面的。
难道现在是後悔了麽。
容锦白走在前面,耳朵灵敏捕捉到後面男人的脚步明显顿了下来。
他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停了下来,侧了侧头:“怎麽?总不会到现在才说你不想跟我住在同一屋檐下吧?”
容锦白侧著头,却并没有朝向卓然的位置。
卓然想,装得再好,到底还是看不见的。
卓然道:“容先生多虑了,我还等著容先生给我安排房间呢。”
容锦白笑了,有些暧昧的:“说实话,除了我和我的情人,我的地方很少给别人睡的。”他搂过右边的男孩,啄著对方的嘴唇,说,“在自己家做些什麽,还给外人看到,那就太扫兴了。”
“也是,容先生自己看不见,不代表别人也都看不见。”
容锦白笑意一下僵住。
卓然冷冷地看著他,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纵欲对身体可没什麽好处。搞不好容先生迟迟恢复不了视力,是因为精华都泄到别人身上了。”
男孩们有些白了脸。
连远远的卓然都感受到了来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杀意。
“容先生还是告诉我我住在哪里吧,你的小情人可是被你吓得腿都软了。”卓然像是毫无感觉,还走到了三人前面去,“你现在杀了我除了给你老子大哥带来麻烦之外什麽用都没有。”
“何况,容先生,你瞎了。”卓然带了点笑,“这可是事实。”
卓然被分到别墅正楼旁边一栋独立的小平房,和园丁佣人们住在一起。
容锦白皮笑肉不笑的:“我平时的生活状况他们最清楚了,卓医生和他们住在一起,也能更了解我的身体状况一些。”顿了顿,冷哼道,“也就知道我是不是纵欲过度了。”
容锦白的做法幼稚得让人无语,卓然提著行李,眯眼向上看别墅二楼亮起的灯光。
偏偏让人如鲠在喉的在意。
第二天一大早,容锦白就被陡然大亮的光线给刺激得醒了过来。
卓然把窗帘全部拉开,窗户也打开,还飞了一只鸟在窗框上,看见窗口上立了个人,又扑棱著飞走了。
正窝在容锦白怀里的一个小男孩也被突如其来的光线给弄醒了,整个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突然觉得浑身一冷,就看见新的家庭医生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我操,谁准你他妈进来的!”容锦白掀开被子坐起来,浑身赤裸,连内裤都没穿。卓然移开眼:“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准备恢复容先生你的视力吧。”
“早睡早起,是身体健康的最大保障。”卓然根本没在意已经站起来气势汹汹往他方向走过来的男人,继续道,“我会从今天开始纠正容先生你的不良生活习惯的。对了,容先生你脚下有皮带……”
被皮带绊得险些摔回床上的男人愤怒得都快喷火了:“卓然老子他妈一定要杀了你!”
“行啊。不过你前面还有一把椅子,翻倒的两个碎酒杯,容先生走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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