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处还是别的其他。他轻轻叹气,将脑海中的想法挥去,已经不敢再想下去,再问话时却还是难掩激动:“你父母是谁?家住何处?”
也不知在抱着什么希望,皇帝第一次露出如此小心又隐含期待的表情,实在令太子瞠目结舌。
孟临卿没有回答,嘴角漫不经心浮起一缕微笑,他生得好看,浅浅的笑令整张脸生动起来,只是那笑容太冷,带着闲适的讥讽:“我无父无母,更无家。”
“你!”皇帝呼吸一滞,竟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眉头深深皱起,似是正要发怒。赵初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展逸连忙急急跪下:“父皇,此人名为孟临卿,正是今日与父皇提起过的,临卿原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不谙宫中规矩,还请父皇海涵。”
“孟临卿……临卿……”皇帝听了太子的话,喃喃重复着,越看越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惊人的熟悉的感觉,他精致如画的眉眼,清冷孤傲的气质,都像极了心爱之人,尤其是这身红衣,都让他产生一种重新见到她的错觉。
“无妨……”皇帝正想再说些什么,但见孟临卿已懒懒转过了头不再看他,外头黑漆漆一片,雨声沥沥,他这样出神的凝望,也不知在看什么,模样说不出的疏离冷漠。
皇帝长眸微眯,嘴角突然蕴出一丝苦笑,仿佛从前的皇长子跟他闹脾气,他哄也不知该如何哄,骂也不知从何骂起,总是被闹得头痛不已,哭笑不得。
笑过之后,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难过起来,也知道这些往事早已一去不复返,再想已是惘然。他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也无心思再追究下去,只得摆摆手:“起来吧,朕都明白。”接着双眸却一瞬不瞬的望着孟临卿,总是无法移开了去,不动声色的下令:“都退下吧,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随意进入还梦轩,这是最后一次,明白吗?”
“是,儿臣告退。”展逸上前搀住孟临卿右臂,暗中施力硬是将他带出了还梦轩,身后,皇帝对赵初说道:“给朕查查这个人。”
有惊无险的回到太子殿,展逸悬着的一颗心这才落了地,今日皇帝的对孟临卿的另眼相待不禁令他疑惑起来,孟临卿身上究竟有什么特别,才让总是淡漠的皇帝反常的问了几个问题,而且照他的无礼刻薄,换了别人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偏生他就能好无恙的,实在叫他好奇。
不过孟临卿本来就很特别,身世来历全是迷。
思及此,太子殿下就有点蠢蠢欲动,早前已命人去调查孟临卿的身世,动用了朝廷和江湖上的全部力是,可谓布下天罗地网,结果十来天过去,却依然一无所获。这个人神秘的像是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他行踪诡谲,悄无声息的迅速组织了一支邪教,所过之处,无人不心惊胆寒,闻风丧胆。
当晚,他再次故技重施,笑眯眯的将孟临卿拐上龙床,趁着两人还无睡意,一遍遍的缠着他说话。
外面雨已歇了,只余琉璃瓦上积蓄的雨水顺着斜势滴落下来。
夜寒更深,四下寂然,这水滴声愈发清晰可闻,一声叠一声,滴滴嗒嗒,疏疏落落,反而更衬的安静,令心情也平和下来。
展逸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贴进他细细耳语:“临卿,你认识我父皇对吗?你心里对他有恨?”之前孟临卿见到皇帝时眼里浮现的杀气别人没有看到,一直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的太子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的。
孟临卿没有回答,他闭着双眼,已经困得极了,要不是此刻打不过他,早将他一脚踹下床去,还由得他在这边说个没完,扰人清梦。
得不到回应,展逸也不生气,继续说道:“我说过,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但他毕竟是我父亲,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你明白吗?”接着又长长的叹气:“你到底想要什么?难道武林盟主之位不是你想要的,你最终的目的是这天下江山?”
不知哪句触动他,孟临卿这才冷冰冰的开口,伴随着极大的恨意:“我要让所有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展逸听了,错愕的望住他,床头纱灯里的火光微弱暗红,隔着鲛纱轻帐朦朦胧胧的映照了进来,看不太真切,只隐约瞧出他原本如雪的姿容终于有了几分血色,双眼轻眨,长长的睫毛投下淡影,一直延伸到心里去,身上清冷淡泊的气息这样近,近得令他的心柔软成一片,再开口时声音出奇的温和:“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今天若不是身体受限,只怕就要对我父皇动手了吧,我还答应过要教你栖凤剑法,可不是让你来对付我家人的。”
听到“家人”一词,孟临卿冷冷一笑,满是轻蔑不屑。
展逸更加无奈,明知不该,还是忍不住将他抱得更紧,怅然说道:“你若是这种态度我可更加要将你看紧了,明天你就能恢复功力,不过你放心,我还是会教你的,盘龙剑并不适合你,它只会伤了你。”
良久,四下都是一片静然,孟临卿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懒得搭理他,竟然没再开口。
展逸也不恼,更紧的贴近他,夜很静,风很轻,这样温馨的感觉令他说不出的满足,只觉一直这样都很好。
☆、冲突
昨天半夜里又淅淅沥沥下了雨,一直到天明时分才停。因此,今早的天便灰蒙蒙的,秋雨过后,天气随之变冷了一些,即使是在皇宫这样富丽堂皇的地方,也挡不住秋意的萧索冷清。
展逸果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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