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火的像要烧起来了,但何米还是咬牙挺着,几句话说的颠三倒四:“今天的事都是我的错,我要承担全部的责任,我愿意赔偿一切损失,这件事和其它人没有……”
“哪来的其他人?”
胡先生突然打断了他。
何米诧异地抬起头,胡先生额头上的皱纹沟壑纵横,面部却只有一个隐约的轮廓:“我下班之后发现有东西忘在了办公室,所以又折回来取走。至于其他人,他们早就下班回家了。而你,何米先生,你不是来找我拿书的吗?”
“啊?”
若是一般人听到这话,这会儿早就感恩戴德地借梯而下了,可惜何米根本转不过弯:“不是的胡先生,今天其实我自己无视公司的规定“好了可以了”,胡先生肩膀抽动不已,说话也带着憋笑的颤抖:“这次的事情也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事先给你解释清楚。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何米,你相信公司吗?”
何米怔住了。
胡先生抬眼看着他,近乎纯墨色的瞳仁在淡黄色的晶状体里凝结着,他指间夹着烟,冷冷淡淡的靠在墙上,明明是一副闲散而不具攻击性的样子。但不知为何,何米总觉得他身上有一种隐秘却磅礴的气势,它们在火山的底部静静蛰伏,只在必要的时候才爆发出来。
每当感觉公司要撑不下去的时候……只要胡先生还稳稳坐在办公室里,他们每个人就都有继续拼搏的勇气。
家政服务中心就像何米的家,它给了他发挥能力的机会,也给了他创造自己价值的平台。何米愿意相信它,愿意相信组成这个大家庭里的每一个人,愿意相信这样一个,给他温暖和关怀的地方。
胡先生打量了何米一会儿,他微微一笑,抬手把烟碾灭:“我以公司的名誉和我的人格担保,你的生命安全受到绝对的保障。至于你所疑惑的问题,在该知道的时候,你也一定会获得答案。”
……又是这么公式化的官腔,好像又绕回了原点啊。
好不容易凝聚起的感动又崩塌了。
胡先生却又想起了什么:“我这几天正要搬家,有三个书房的书堆在那里也没人收拾,明天我叫搬家公司过去,直接搬到你服务的那位客户家里吧。这些书对我来说都很珍贵,所以我不想将它们放到我不信任的人那里。”
说到这里他停下了一会儿,直到那些“被信任的自豪感”完全充盈了何米的心胸,他才恰到好处地加上后半句话:“所以你不会拒绝我吧?”
何米早当机了,他很干脆地把头揺的像拨浪鼓,智商瞬间和涂先生趋同了:“当然不会!我会说服盈先生帮您这个忙的!盈先生他人很……很……呃……很好相处的!”
“是吗?”胡先生笑的意味不明,额头上的纹路也被微微撑开:“那可真是太好了。”
不知为何,何米心神一抖,他总觉得胡先生的这个笑容……让他毛骨悚然。
呵呵。
工作上的事解决了,男人之间的事可还没有解决。
竟然让小涂这么不顾一切地帮你,我的嫉妒可还没有平复。
就简单地报复你一下吧。
一缕光线打在胡先生的镜片上,他笑的温暖和煦,镜角却闪着冰冷的寒光。
第七章 实地检验
何米从家政中心离开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给涂先生打去了电话。
打了两次都没有人接,直到第三次的时候,那边才勉强接了起来,涂先生极力压抑的喘息飘入了耳朵:“阿米放心吧…唔…我们都没事…嗯…也没扣工资…呃…你一个人小心点…”
何米吓得连忙大声道:“涂先生你真的没事吗?”
涂先生拖出一句变了调的呻吟,随即那边的电话被人抢了过去,胡先生沉稳冷静的声音也传了进来:“想扣年终奖了?”
“没有!”
何米手忙脚乱地挂了电话。
知道涂先生他们没事,何米也就放心了许多,不过问题来了,胡先生怎么和涂先生在一起?胡先生不是刚刚还和自己呆在办公室吗?
何米晕晕乎乎地往盈先生家走去,路过一家商店的时候他停在那儿想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迈步跨了进去。
商店老板正低头噼里啪啦地拨算盘,听到有人进来也没有抬头,只是抖了抖眉毛:“要什么东西就自己拿吧。”
何米绕着柜台转了几圈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于是只得硬着头皮问老板:“请问……有幼儿挂图吗?”
老板终于屈尊降贵地抬起了头:“幼儿挂图?”
何米点头:“没错,就是那种汉字下面带着拼音的。”
“还要带拼音?给多大的孩子看的?”
何米把盈先生一米九以上的高大身形在脑海中用三维制作了一番,最后说道:“大概…三岁?”
老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何米一番,不耐地努努嘴:“你连自己的儿子现在几岁都不知道?”
那根本不是我儿子啊老板。
那根本就是我祖宗啊。
虽然何米心里如此这么吐槽,但面上还是保持着原状翻看了几张挂图,最后找了一张拼音最全面、颜色最鲜艳、外观最惹人喜爱的带走了,快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折了回来,把剩下的几张也买走了。
联想到了盈先生的身体年龄和心理状态,他生怕盈先生把挂图吃了。
何米扛着挂图走回盈先生家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他原本以为家里应该大门紧密,但实际上这大门正敞开怀抱面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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