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儿抱着头蹲在马车里,等外面都没有动静了,这才敢起身。他一看到地上躺着尸体,就怕的背过脸。
“路儿别怕,没事的,还有我呢。”
黄松遥安慰路儿,把他往自己身后拽,如此举动在迟暮看来确是不可多得的温柔。
“你们走吧……”
迟暮将龙形大刀扛在肩上绕到黄松遥身后,路儿吓的又从他身后躲到身前。
“你真的肯放我们走吗?”
黄松遥隐隐有些担心迟暮回去后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快走吧,别等我反悔。”
迟暮刻意压低了声线,黄松遥激灵了一下,赶紧催促路儿驾车。路儿的手脚还算麻利,黄松遥重新回到马车上,望着迟暮的背影欲言又止。
“少爷,坐稳了!”
路儿用马鞭抽打了一下马儿,又是一声嘶鸣,马车移动了,黄松遥终究还是没能对迟暮说点什么。就在他满心失落的时候,迟暮那边抛来了一个小东西,他稳稳的接住了,再抬头已经看不见迟暮的人形了。
借着银色的月光,黄松遥细细盯看,这是一个小香囊,织绣图案已经褪了色,看来是个老物件了。他打开香囊,从里面摸出了一小撮头发,用红线捆绑着。
“小暮暮,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黄松遥在心中默念着对迟暮的旧称,他隐约觉得,小暮暮的影子在迟暮的身体中还没有完全消失。
☆、诅咒
回到黄家宅院的时候,路儿几乎是虚瘫的,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又连续几日夜的奔波,看到家中熟悉的场景,紧绷的弦也彻底放掉了,身体一斜,直直的靠在黄松遥的身上。
“瞧你这点小胆儿。”
黄松遥又无奈又想笑,这次换他扶着路儿回房,感谢他努力的驾车,使他们安全回到家。
等安顿好路儿之后,黄濑带着收狐妖的木葫芦来到了偏院寻黄梓息,自从他继承了家主之位,黄梓息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每日为亡妻烧香,然后研究研究符画和经书,也算充实。黄松遥没有大事的话不会去叨扰父亲,只是对这狐妖不解,想去求教。
他将木葫芦放在父亲的案几之上,黄梓息光觉得靠近这葫芦就有一股隐形的阻力,并不祥。
“这只狐妖道行不深,但是怨念不可小觑。”
“怨念?”
黄松遥以为只有鬼魂才有怨念,而这等妖魔并不是靠意念支撑行动。
“人是活物,有念想,而动物亦是活物,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念想。人死成鬼而怨念自己的死因,动物成精也有自己的贪念,他们想要像人一样拥有一切,想要和人一般平等,进而为此做出天理不容之事。人若降了它,它历经百千年的道行全毁,这样的怨念积攒的久了,也是一场劫难。”
“它在南甸找活人寄生,恐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若如父亲所言,它所追求的并不过分,只是想和人一样而已……”
“你想放了它吗?”
“不知是否能够被感化……”
“妖物如果能这么轻易被感化,你也不会捉它了……松遥,你的心还是太过于感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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