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卧室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模样,维纳懒洋洋地趴在奥兰多怀里,把他的黑发攥在手里把玩,时不时还揪出两根墨丝,和自己的缠在一起。
温暖而和煦的阳光飘荡在他们头顶,某种和缓的气息如同薄被般将他们轻柔地覆盖。奥兰多不想打破这种难得的休憩的机会,但他恢复理智的大脑并没有打开名为qu;的开关,于是他还是清清嗓子,把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quot;维纳,我答应你,我会和噩灵合作。quot;
那些金黄色的阳关仿佛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冰凌,维纳感到自己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刺-穿-了--他直接半坐起来,瞪大了双眼便对奥什么?quot;
quot;我说的合作不是指和他建造覆盖帝国的锥形光网,而只是单纯地与他交流,a;,奥兰多因为维纳的反应而愉快地笑了起来:quot;你们平时是不是这么说的?quot;
完全无法否认的是,维纳升起的第一个念头是拒绝--他不想让奥兰多冒险。上次在中联超市时的一切对他来说是个噩梦,对奥兰多又何尝不是?如果在到达安全岛的第一天就得到了这样的答案,那维纳说不定会欢天喜地地带着奥兰多回到帝国,甚至在傍晚还会和朋友们参加篝火晚会,喝上成箱的木桂酒来庆祝自己的成功。
但现在他只想把那篝火从嘴里吞进去,如果烧毁了喉咙钻开了肺腑,他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吧?
奥兰多早已不是个单纯的任务对象了,现在帝国的局势如此动荡,政-党-总部和科尔维亚分部的对峙状态似乎更加紧张,噩灵又一直在蠢蠢欲动地试图谋划着什么--在这样的现状下,奥兰多的决定会不会太草率了?
他在脑海里组织着语言,试图拼凑出阻止对方的话语,但他随即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这个任务是帝国政-党-总部下达的指令,基尔夫说不定正用自己的仕途为他担保,作为自由人存在着的修也同样下落不明,甚至不知是否已经叛逃到了科尔维亚分部,而噩灵又一直潜伏在暗处寻找着时机,不知何时它就会失去耐性,将帝国拖入到地狱之中······
他又能如何阻止奥兰多?
他又能如何放着帝国的安危不顾,只为了一己之私就将这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维纳突然按住了额头,他的大脑抽痛不已,但他还是调整着心情问道:quot;与噩灵交流的话,会有几种可能性的结果?quot;
奥兰多颇为赞赏地点点头,他来回移动了几下手指,一块全息屏幕就呈现在了他们面前:quot;一,我成功地接入了噩灵的频率,并控制了他与外界的交流渠道,彻底将他扼杀在帝国的主控室里;二,我成功地接入了恶灵的频率,但并没有完全控制他与外界的交流渠道,于是他还是能通过触角破坏帝国其他有网络接入的设备,最后造成更大的破坏;三,我成功地接入了噩灵的频率,但非但没能成功控制他与外界的对接状态,反而被他完全侵蚀了;
维纳的手指狠狠抽紧了,奥兰多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quot;不要露-出那样怀疑的目光,如果第三种状况发生,对你们来说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他占据了我的大脑并操控了我的意识,我有足够的把握让它无法分心去控制其他设备--这样你们就可以将我抹杀,然后永绝后患了。
维纳被他言语中的冷漠深深地刺痛了,但他根本不知要如何反驳奥兰多:quot;为什么你会这么简单地说出将你抹杀这样的话,如果你无法再存活下去,那么我怎么办?quot;
奥兰多的疑惑已经清清楚楚地写在了脸上,他琥珀色的瞳仁儿似乎又变成了没有生机的玻璃球:quot;这样的一天总会到来的,也是根本无法避免的,不是吗?我想这就是你来到这里的目的,现在你的任务完成了,你自然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像我没有出现过一样自在地活着。即使你觉得我是个难以磨灭的事物,也可以用记忆模糊装置将我的存在完全地剔除,我不懂你还在犹豫些什么。quot;
quot;你当然不知道了,你这个可恶的机器人quot;,维纳揪住了他的衣领,泪水已经如同珠子般地滚落下来,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了湿润的暖意:quot;你这个不知道离别为何物的混蛋!quot;
对奥兰多来说,这真的是种奇异的感觉了--这温热的流动的东西并不是血液,也没有甜腥的气息萦绕在鼻边,这是从那片海洋里冲出来的透明的珍珠,它们遇到固体即会融化,沿着皮肤渗到血肉里,然后穿透胸腔进入心脏,和着鼓胀的鲜血填充在他的脉搏里,成为不可或缺的生命的印迹。
他不想失去这片大海。
他不想离开拥有这片湛蓝色大海的人。
他不想离开维纳。
但他别无选择。
于是他伸出手来,把维纳拥进了怀里。
如果能有这么一天,如果他们两个能乘上一座帆船出海,在摇摇欲坠的木板上平摊着身体,然后饮上一杯红酒后悠闲地眺望夕阳,该有多么美好啊。
奥兰多从未恐惧过什么,他可以把这些名叫感情的东西都封存在永远不必再动用的文件夹里,他可以顺势推开维纳,然后如同离开帝国总部一般嚣张地开着蜂窝飞艇撞碎几层楼的玻璃,然后大摇大摆地进入中将的办公领地。
帝国夺走了他全部的亲人,他完全可以坐视噩灵控制一切,如果他坚持拒绝,没有人能真正逼迫他去做些什么。
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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