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也顺上来,整个人将司故渊环住,额头靠在他肩膀。司故渊脸上脂粉厚重,厚重到他觉得连牵动一丝表情都如若千斤。
“我从前想当个将军的。”唇艳似血,开阖间带了丝鬼怪般的凄然。游乘宣闻声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我以前想当个诗人的。”
司故渊听后笑了笑,接着说:“但是我当了个不知亡国之恨的戏子。”
游乘宣听了也笑:“真巧,我不幸的当了个昏庸无道的帝王。”
“这么说咱俩绝配?”司故渊被他一句句回嘴烦的不轻,竟寻回几分知觉。
“对,绝配。”游乘宣向来为君不尊,将死也没个正形,笑的露出八颗牙齿。
“但是我不能死,这个太后的傀儡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他说时还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没事,若你死了这些不归你管。”司故渊也将手抬起,环住了游乘宣,在他耳边轻语道。
匕首从后方抵住心脏所在的位置,游乘宣隔着重重衣料都能感到寒意。可他偏偏话多,他还有话没说完,总不能憋着。
“其实还有一句话。”游乘宣靠在司故渊身上不动,眼睛垂下刚好看见地上狐狸软在雪里,那狐狸鼻子微微抽了几下,眼睛仍还是一时睁不开。“其实我这个傀儡从小到大也不怎么听我爹娘的话。”
刀刃向前移了几分,实打实地触在他身上,司故渊感觉到对方有些害怕的紧了紧环住自己的手臂,也回了他话:“我也有一句话。”
“我扪心自问,这些年说的这千句百句的喜欢……”
他顿了顿,发丝被寒风吹散。
“都是真的。”
游若归蹲在宫殿房梁,看着两个模糊不清的人影,这风吹的冷冽,他在这里被刮的不轻。
终不过是叹了口气,吊儿郎当地一跃起身,随手将手中摆弄了半天的木质玩意儿抛了下去,皱着冻红的鼻子摇着头,走的时候还学文人s_ao客长嗟一声。
“男大也不中留啊……”
今夜很长,单鸣琼守在晏安身边,而司故渊守在游若归身后。
“很久没出来了吧?”
先前游若归刚行两步就听见身后有人紧跟而上,他也不停,那人就远远的跟着。
最后二人在市坊间的顿足,游若归仰头看了看面前的戏楼,负手行上台阶,坐在戏台红栏上。
他双腿悬空,两手撑住栏杆,探首往下看着司故渊。
双脚晃着带着几分孩子气,这人从春至冬都围着一圈毛领,从初见至现在都如是。
一声骨头磕地的钝响,司故渊对着面前少年单膝支地,未敢抬头。
细雪被体温融化,浸入衣料渗入肌肤。
“我曾经以为我面前的会是位戎马一生的大将军。”
最后三字一字一顿,混着恨和怨凿在司故渊身上,指肚摩挲着木纹,刻板重复着动作。
“还想唱戏吗?”游若归将双腿交叠,眯眼看他。
“……”
面对对方沉默,少年一时失笑,拿指节搓了搓鼻尖,才勉强稳定下来道:“今天一个个都怎么了,问话都不知道回答吗?”
“……不唱了。”
“不唱了?”游若归挑眉,戏谑看着司故渊继续说:“那成,琴还弹吗?”
“……”
等了半晌,游若归好耐性地又重复了一遍。
“不弹了。”
面前雪层蓦地一声脆响,有个东西砸在他面前。司故渊伸手将丢过来的东西拿过来,是游若归贴身的短剑。
他第一次见,也是游若归第一次带出来。上面细细碎碎镌刻着纹路,扔下来时嵌了雪,刻的东西已经模糊不轻了。
这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先皇在世时命能工巧匠给每位皇子锻的武器,游乘宣那也有,是一柄长剑。
他当时拿着剑时就在想,凭什么那人长剑,所以游若归向来不肯认,也就从来未曾让它出鞘。
“它说想要你右手食指,”
自此捻不了兰花,拨不了弦,他既然不肯做将军,那也算成全他一半心愿,这戏子也不必去当了。
游若归单手一撑从戏楼一跃而下,径直从司故渊身边行了过去,路过时余光看见司故渊拔剑出鞘,他第一次见到了这剑的模样。
“这剑认主,你启的刃,就归你了。”
风带着飘忽不轻的远方声音携卷上戏台,像是白日咿呀唱和的戏文。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他将这这剑赠你了?”
游乘宣坐在司故渊身边单手持剑翻来覆去的看,天已经浮出微光,御医前脚也不过刚走。
先前那老头子被皇上的大阵势吓的一咕噜从床上蹦下来,揣着自己藏了大半辈子的珍稀药材就被人赶着往那跑。
等着全都收拾完了,重新挎上药箱的时候自叹被吓去了几年寿命。
“这剑来头不小,就连我见它也需承此三分薄面。”
换而言之是怕自己怨司故渊居心叵测潜在君主身旁数年,将剑给他是望自己念及先皇颜面,能饶这人一命。
“他将这剑给你,是为了怕我杀你。”
“……待天明我便将这剑还他。”
司故渊伸出未伤的手想去够,被游乘宣啧了一声拍了下去。对方拍完又心疼,攥着他手腕又给塞回被窝,还顺带掖好了被角。
那御医的药可当真是名贵,司故渊拿拇指轻轻蹭了一下包扎的地方,连断指的疼痛都能硬给压下去。
“凭什么还他。”游乘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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