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的祭祀,礼部从头天晚上就要清扫祭台,点上香火蜡烛,摆上供品,一夜香火不断,直到第二天早上祭祀开始。
祁澈从军营调了精兵,祭台周围被围的水泄不通,梅轻寒还是不放心,总觉得祁浔得到的消息不像有假,右相不可能轻易放弃。
“还在担心”
祁澈将披风递给卫荨,看梅轻寒坐在软榻上皱眉,手中的书都快捏碎了。
梅轻寒将书放下“祭天仪式不可不行,我总觉得郑故明天有所企图,却猜不到。再加上宁华樵自杀,我确实担心。这几日卫玄三人也一直跟着郑故和邹柏,也没查到什么痕迹”
“嗯,宁华樵自杀的事情或许是郑故的人说了谗言,也可能是自己想留个全尸,刑部定案是自杀,齐潜倒是没有明确查出是郑故的人。”
梅轻寒先前怀疑齐潜归顺郑故,宁华樵自杀也可能和他有关,可一个月来有没查出齐潜和郑故有来往,祁澈军营调出的精兵不会有问题,加上祁澈、薛云、尹越腾、韦喻方和赵闵,朝中高手,皆在祭台周围,刺杀是不可能的。
“禁军呢?”
禁军直接听令祁渊,没有祁渊的令牌,禁军也不会听命统领。梅轻寒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郑故到底如何下手。
“禁军不可能听命郑故或者兵部,连我也不行。”
禁军的统领在懿献官职并不是很高,只负责听从皇上的调遣,并没有实权,且必须有亲笔谕旨才能行动,郑故并没有能力调动禁军。
梅轻寒叹了口气,实在想不出,郑故没有军队,朝中又失了宁华樵,六部中只有一个邹柏是二品重臣,其余都是一些侍郎和职位更低的官员,那他到底要干嘛?
“别想了,祭台周围有两千精兵,禁军也会在宫里四处巡逻,只能水来土掩。”
梅轻寒起身到书架上找了一份宫里的地图,摊开到桌子上,看了半天,祭台周围也没有任何可排兵布阵的地方。
祭台位于皇宫东面,延伸到宫墙之外,立于苇河之上,东望东郊耘山,且高于懿京所有建筑,可以说是一览无遗,下面的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上面人的眼睛,调人潜伏在下也是不可能的。
祁澈看了梅轻寒拿出的地图,心中也在想,重兵把守的祭台,郑故手中有没有兵权,难道祭台之说真的是误听。
“我下午去一趟祁浔府上,你再派人检查一遍祭台。”
祁澈下午要进宫,便对他道“我下午先和皇兄商量一下,然后再去一趟祭台。”
梅轻寒用过午饭,带了卫荨去祁浔府上。严昀今日祭台正忙,府中只有祁浔,梅轻寒本还想问一下严昀祭台的情况。。
祁浔让人奉了茶,端了火盆到正厅,梅轻寒直言道“祭台之事,确实只听到说祭台两字?”
“是,查宁华樵之时,我的人只是在隐约听到祭台和小年,其他什么都没听到。”
祁浔想还严昀清白,派人追查宁华樵,听到宁华樵在和手下说话,只是隐约听到祭台,便说与严昀听。严昀当时觉得事情严重,祭祀当日,人员众多,不可小觑,便让祁浔想办法通知工部盘查祭台。
“那他们到底要干嘛?”
“我确实没有查到,宁华樵自杀也没查出原委?”
梅轻寒摇摇头“没有,现场没有任何痕迹,表面上完全是畏罪自杀。”
祁浔想了想,对梅轻寒道“左右我今日没事,和你再去牢里查一次。”
梅轻寒也正有这个想法,或许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祁浔和梅轻寒出了文王府,直接乘了梅轻寒的马车去天牢。
天牢设在刑部,和刑部的大牢独立开来,皆是关押朝廷重犯的牢房。宁华樵的牢房在最里面,狱卒带着两人到牢房门口,打开锁链守在两边。
祁浔先行进了牢房,梅轻寒随后,拉着披风不让它裹到草屑。
牢房和之前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脏乱的稻草,蜷在一起的草席,以及稻草上斑斑的血迹。
梅轻寒像狱卒要了一根竹竿,扒开稻草查看地面是否有可疑痕迹,祁浔绕着墙壁,检查墙壁是否有问题。
牢房只有一个小窗户透进光线,又是雪天,牢中阴冷潮湿,透着一股霉味,扒开稻草不时还有蟑螂爬出。卫荨跟在后边缩着脑袋,为梅轻寒拉着披风,眼睛时刻注意不要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爬到自己脚上。
看到这样的场面,祁浔心中不能说不痛快,宁华樵和刘嗣同害得严昀双腿残疾,又躲躲藏藏五年之久,死之前是这幅观景,一点也不为过。
祁浔沿着墙壁,由下往上再往下,没有遗漏每一个石缝。蜘蛛网遍布石缝深处,本来青黑的石缝被覆盖成白色,不时有蜘蛛从里边跑出。
搜寻完三面墙壁,祁浔连牢房的木桩都看了一遍,连被动过的痕迹都没有。
梅轻寒也将稻草翻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除了蟑螂,就是各种小虫子。
两人失望而归,祁浔安慰梅轻寒道“或是郑故没有任何阴谋,明日谨慎一些就是了。”
梅轻寒只能点点头,如今真的是明知敌人在哪里,却动不得,只能等他们露出头角。
祁浔又看了一眼天牢,不经意间说了句“不过确实脏得够可以的,墙上到处都是蜘蛛网。”
梅轻寒盯着祁浔看了片刻,笑了笑道“你是要去接严昀回家吗?”
祁浔掀开帘子看了看外边,已经到了懿京的主街,从巷子岔到旁边的街道,走一段,便是礼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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