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穿着高跟鞋却走得飞快,我看着她的窈窕背影觉得有地方不对劲,可是仔细一想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晕乎乎就跟着走了。
我们坐了辆很小的摆渡车到了跑道上,上了一架华航的小飞机。
我还是头一次这么不走寻常路的登机,头等舱里没有一个乘客,空姐居然也没有露面检票,那姑娘倒是跟着我上来了。
我心里起了一些戒备,看了眼她的胸牌,这个姑娘叫“蓝庭”,问她道:“这也是你们公司的换班制度吗?华航还有这业务?”
她笑眯眯点头,道:“请关闭手机!不过,你不关当然也没问题。”然后帮我扣好了安全带。
飞机没什么提示就开始了滑行,速度十分惊人,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整个头等舱只有我一个人,我伸头往后面的机舱看,好像隐约还是有几个乘客的,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蓝庭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来历,我心里有太多疑问,却不敢轻易问她,只能自己郁闷地翻小花留给我的登机包(应该是他留的)。
里面有一台清华同方的笔记本,性能似乎比较烂,还有一个文件夹,里面装了不知道哪里开的身份证明文件(盖戳的单位名头很大)、体检表、驾照,署名都是关根的。
我翻了翻,确定这一套跟我自己编的完全不一样,心里非常困惑,同时也感慨了一下这一套文件的专业性。
“有什么想喝的吗?”蓝庭推了个迷你饮料车过来问。
我随口道:“水就好,谢谢。”
蓝庭递过水杯来,却没有再推走,还是微笑着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有点毛,道:“飞机什么时候到北京?”
蓝庭保持着标准微笑,道:“吴先生,你搞错了,本次航班飞往内蒙古阿拉善盟。”
阿拉善盟?这不是我三叔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吗?那里全都是沙漠和高地,卫星地图都有一大部分是不对外公开的……那边沙漠里,居然还有飞机场?
我猛然反应过来:“你刚刚叫我什么?”
第三十五章 沙漠中除了沙还有什么(二)
蓝庭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笑了一下,她的笑容非常无害,可以用一个字形容,就是软。如果大学时期的我看到这样一个女孩子对我笑,肯定以为自己命犯桃花,可惜这两年我已经看得挺明白了,我这种人压根吸引不到常规类型的美女。
我等着她的回答,蓝庭却只是一个劲地笑,我一下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难受起来,安全带似乎绑得不对头,我下意识用手去松卡扣,摸了两把,发现根本没有松开的按钮。
“不要乱解,遇到乱流很危险的。”蓝庭制止了我的动作,声音非常温柔,“现在还没有到达安全高度。”
她明明听到了我的问题,却不愿意回答,是觉得不需要回答吗?
空姐规范有一条为对乘客一直保持微笑,制服诱惑按说是大部分男人的梦想,蓝庭的笑脸却让我心里升起了强烈的恐惧感,没有任何温暖人心的效果。
小花没有交代给我交接人的信息,我甚至连机场7号门在哪都没有找到就跟着蓝庭走了,现在才思考是不是上错了飞机,有点太晚了。
“吴先生,我们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请你帮一个忙。”蓝庭看着我有些犹豫道,我猜自己的脸色肯定很难看。
飞机有一些颠簸,蓝庭轻轻地把她的推车卡在了走廊里,然后把我前面的椅子转了过来,变成了和我面对面,自己坐了下来。
我的脑子转的飞快:安全带解不开,通向机头方向的走道被推车挡死了,正对面就是蓝庭,后面的机舱里坐着的估计也不是什么乘客——这是牵制了我这个位置所有逃跑趋势的格局,唯一的出口是我旁边的紧急出口和小的连我屁股都塞不下的窗户。
如果老子是超人,立刻把内裤反穿打开舱门,还有可能搏一搏。
我心里叹气,不管他们是什么来头,这一套办法用来对付我实在绰绰有余——其实搞定我一根腰带就够了,真心不用这么麻烦。
人紧张到一个顶点反而会冷静下来,我忽然释然了:本来这趟就是想找出幕后的人,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乱流颠簸的时期意料之外得长,差不多有一支烟的时间,我和蓝庭就这么面对面地坐着,没有进行任何语言交流,这给了我一个观察她的机会。
蓝庭虽然系着安全带坐着,脸上也保持服务式的微笑,手却一直在不自觉地摸自己的鬓角和发梢。
我并没有接手吴家产业的打算,但面对面谈生意的课被迫听了不少,会有这样表现的对手往往是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这种时候的生意很容易通过动摇对方的意志拿下——我能非常肯定地判断出来,蓝庭的这种反应不是出于紧张,就是在刻意压抑焦虑。
很不对劲,现在明明是她掌握着形势,应该非常自信从容,飞行经验丰富的空姐应对空气乱流和飞机颠簸应该如同喝水吃饭,她总不可能是在担心飞机失事。
这样的情形让我非常感兴趣,蓝庭会比我还要紧张?难道她是一个容易紧张的不合格空姐,走后门进来的吗?
蓝庭终于主动开口:“吴先生,你有没有去过巴丹吉林?”
我摇头,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到过一片大沙漠,没有网的地方对我来说有些不适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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