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然?”顾倚青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起来,看日出。”
顾倚青恍然大悟,他走到两腿要抽筋才登上泰山顶,是该看看日出。说着开心地任由着左丘衍扶着他起来,神速地穿好大衣,两人便拉着手出去。
走出去的时候顾倚青愣了一会儿,看着门外的纷纷雪落,有些嘴角抽搐道:“阿衍,你确定要看日出?”
“怎么了。”左丘衍十分无感地看着这大雪,毫无惧色。
“........没事,咱们去观日峰看了,然后再回去睡个回龙觉!”顾倚青立即变脸,斗志昂扬。
“回什么龙,日出后都八点了。”左丘衍翻个白眼道。
周围的游客星星点点,因大雪还真是少有人出。
左丘衍和顾倚青一黑一绿,二人手牵着手在泰山顶上走着。靴子小心翼翼地踏过昨夜的冰雪,相互地搀扶着向观日峰前进,手心的温度在新晨的寒风中有些细微。
“冷吗?”
同时说出这句话的两人皆是一愣,凝视着对方眼中的明光,不言而喻的默契,仿佛在早已渗进彼此的心里。
顾倚青抬起另一只手包裹住左丘衍露出外面的左手,勾起嘴角地捏捏对方的脸,有些痞痞地道:“可别冻着,老子好心疼的。”
左丘衍闻言,一种可以叫阳光的笑容在他向来冰寒的脸上绽放,如同雪地里盛开的并蒂莲,美得让人失神。
他俯下身将顾倚青的衣领整了整,低声道:“老婆也别冻着了。”
顾倚青脸上一赧,直接炸毛:“谁是老婆了?!你才是老子老婆!”
左丘衍笑意愈深:“老婆昨晚嗓子都喊哑了,现在还叫这么大声。”
顾倚青全部话直接被卡在喉咙里,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左丘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这幅憋屈的模样,忽觉得意趣无穷,他上前亲了亲男人的唇:“走吧,太阳要升起来了。”
古人这等时节,道中迷雾冰滑,磴几不可登。及既上,苍山负雪,明烛天南;望晚日照城郭,汶水、徂徕如画,而半山居雾若带然。
二人徒步而上到日观亭,还未完全上到便听闻一阵熟悉的声音:“爸爸你看,天边开始有日光了,太阳要出来了哦!”
“嗯,飏飏要把他拍下来。”
“衍衍,表哥。”左丘飏看见他们两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了昨晚的事,然后很快恢复了平日的笑容:“衍衍,昨天你说的,我还是不明白呢。”
“什么。”左丘衍问。
“喜欢和爱,”左丘飏眨眨眼,“你,所以可以接吻,是这样的吗?”
“唔。”左丘衍含糊道。
“难道喜欢不能接吻吗?”
左丘衍眼神游移,正好与左丘颉的撞上,那眼神深邃,丝毫读不出他的想法。
或许是父子,左丘衍觉得他读懂了,便忽然指着左丘飏身后道:“日出了。”
大风扬积雪击面。亭东自足下皆云漫。稍见云中白若摴蒱数十立者,山也。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彩。日上,正赤如丹,下有红光,动摇承之。或曰,此东海也。回视日观以西峰,或得日或否,绛皓驳色,而皆若偻。
古人曾将这日出描绘得如梦似幻,令人遐想。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左丘飏立即激动地把刚才的问题跑到脑后,举着单反咔嚓咔嚓地就开始连拍。
“飏飏多拍些。”左丘颉微笑道。
“好。”
顾倚青笑着拉过左丘衍的手,二人自然而然地依靠在一起。左丘颉视线从左丘飏身上转移到他们,眼神中透着探询。
左丘衍看了自己的父亲几秒,然后紧握住顾倚青的手,似乎在昭示着什么。而顾倚青也挑眉,似乎在宣布结婚典礼般。
左丘颉看着二人,眼神复杂,漆黑的瞳眸中掺杂着些许无奈,以及其他一些不为人知的情绪。
前面是依旧拿着相机在拍摄的左丘飏,兴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而身后的三个人则呈一种诡异的气氛战立在一起:左丘衍站在中间,顾倚青在他左侧靠着,两人的手紧紧相扣;左丘颉站在他右侧,隔了些距离,看着二人的眼神是令人读不懂的复杂。
不知是什么怪异的力量,仿佛将三个人紧紧的牵引在一起,两两之间都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仿佛前世的无尽纠缠,在今生的暗流中若隐若现。
风过,吹起三人宽大的风衣,宛若前世离尘的记忆。三人都觉得这样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不仅是生来的怪异气氛,更是一种亘古以前的追溯——宛若在很久以前,三人就曾这样站着,彼此之间都有一些不知名的牵扯。
丝丝的雪飘进来,恰落在左丘颉微微卷起的发丝上。左丘衍随意地抬手将其取下,任由那雪花纷飞而下,沉落在深渊万丈。
一个动作,如同千年以前的唤起。
过了一会,左丘颉的眼神重新投向在前面依旧开心拍照的左丘飏,带上了宠溺与温柔。而左丘衍和顾倚青二人眼神也跟着转移,或看那绚丽日出,或望着拍照的青年。
“拍完了呢。”左丘飏自豪地拿起单反道。
“爸爸看看。”左丘颉接过来在手中欣赏,嘴角笑意始终没有放下。
顾倚青忽然问道:“哎飏飏,小白大夫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呀?”
左丘飏抓抓头:“言初啊,打他电话关机,去问蓝叔叔,说是和师兄去玩了。”
“噢。”顾倚青若有所思地点头,道:“看来小白大夫和承子的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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