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
“好奇。”“那为何不问?”
“……你可愿说?”
宁衡扭头看他的侧脸,等待他的答案。怎么会不好奇呢?他小小年纪是如何以一己之力培养出可以蒙蔽皇室和宁家耳目的精兵?而这些人同样可以在皇帝封锁镇北侯府扣留镇北侯爷在宫中的情况下,依然有那个实力,保全老侯爷和老夫人的性命,就算是宁家的暗卫也不敢说能够做到这一点。
但若是朱定北不愿多说,他也无需知道。
长生有自己的保命手腕这只让他安心,却不一定要了解对方的底牌。
朱定北长舒一口气,闻着让人平静的安神香,他低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日后你自然也就知道了。阿衡,我不瞒你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也可为你所用。”
宁衡心头一颤。
待他找回声音要说什么的时候,朱定北却已经在安神香的安抚下陷入浅眠,他不忍心叫醒他,于是只好憋住了到嘴边的话。
从南海返回洛京,官道要走一个来月的路程,在短短五天之内便抵达。但即使如此,被皇帝授回军权的老侯爷也在一日前率军赶赴鲜卑府了。
朱定北和宁衡在洛京南门分开,一个入宫觐见皇帝,另一个快马加鞭赶回镇北侯府。
副将朱凡和管家朱三伤的更重,这两日都用药在安睡。听闻他回来,清醒着的朱征北便让人扶自己到阿爹的屋中,也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阿弟确认他安好。
亲眼见到阿爹阿兄和祖母,朱定北这颗心总算落到实处。他忍着轻弹的泪意,仔细地看着两人,直到被阿爹拍了一巴掌在脑袋瓜子上,才舍得移开目光。
“小兔崽子!不孝子!你看你干得好事!老子的命都被吓短三年!”
朱振梁中气十足,虎目圆睁。
老夫人听着就笑了:“呸呸呸,各路神明别怪罪。你这兔崽子,在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小心为娘撕了你的嘴。”她将朱定北拉到自己身边,带笑的脸上却已是滚下泪痕,摸着他手臂的手在颤抖,看着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像是怕他下一刻就消失不见 了一般。
朱定北吸了吸鼻子,笑着擦泪道:“祖母,我没事,我好好地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连连说着,又摸着幺孙儿的脸,说:“长生受苦了,祖母给你做好吃的,别害怕,都过去了。”
做朱家的女人和别人不同,柔弱的书香之女在经历与丈夫的久别、儿子的战死,早已被无情的岁月打磨出一身硬骨头。这些日子,老侯爷被囚禁宫中,镇北侯府被禁军围困,外头虚虚实实的消息,甚至是假传的朱振梁父子的死讯都没有让这个柔婉的老人倒下。她撑住了这口气,管束住了侯府下上,坚持做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祈祷和等待。就如同,那些年风雨飘零中,她所做的那样,为她的丈夫和子孙守住这个家。
朱征北在一旁只管傻笑,见老夫人稀罕够了乖孙儿,才抢在阿爹前头把阿弟叫到自己身边来,细细看了,才笑着说:“你小子,每次总让人提心吊胆的,阿爹说的没错,就该打你一顿让你长长记性。”
朱定北没留心他说什么,蹲下来道:“阿兄,你的腿……”
他有些不敢触碰,眼睛又闪过阿兄曾经断肢的伤口,此时见他的双腿还完整地在他身上,又心疼又高兴。
“不碍事,这点小事不算什么。”
他拍了拍阿弟的头,轻描淡写地说着伤情怕惹他难过。
“行了你这臭小子,挨点刀子算什么,命保住了才是实在。”朱振梁大咧咧道,被老娘亲瞪了眼,还是那副嬉皮笑脸,单看这副样子便知道朱定北的性情有一半都是遗传自他。“都别哭了,外头还打战呢,愁眉苦脸的多不吉利。”
“你才不吉利!都当阿爷了还这么不正经。”
老夫人忍不住啐了一句。
朱定北笑脸又大了两分,“阿爹,阿娘他们……”
“放一百个心吧。”朱振梁摆摆手,“我留给你朝安叔八百精兵,打战不行,逃命是没问题的。你阿叔脑子动得快,现在也没人找到他们,等你阿爷到了鲜卑府,自然就好了。”
朱定北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听到阿爹的话这才敢松一口气。
接风洗尘之前,朱定北去九叔朱泉的灵堂上祭拜。
见他扶着棺椁久久不肯离开,老夫人亲自点了香递到他手边,“长生,送你九叔一程,让他好好走,别拦着他,啊。”
世间一苦,白发人送黑发人。
但她也活明白了,生死都不是活着的人可以强求的,再多苦难都得咬牙挨着,因为他们还有未陪完的人、未完成的事,还要活下去。
第177章 事有取舍
入夜,镇北侯府。
朱振梁换了药,张开手由朱定北擦身,在他回来前这个活都是老夫人做的,朱定北不想她劳累,饭后便将她送回屋中,又命人点了安神香。这些日子,祖母也受苦了,原本还算乌黑的头发已经被白霜染透。
“爹的好儿子。”
被伺候着穿好衣服,朱振梁有儿万事足,一脸都是笑。
朱定北失笑:“阿爹,你要同我说什么就直说吧,阿兄还等着我呢。”阿爹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刚才看的真切,不知道是什么事让他如此为难。
朱振梁咳了咳,嘿嘿声说:“我听你阿爷说,让我凡事找你商量?”
“嗯?”朱定北顿了下,“阿爹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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