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子粮食?朱定北疑惑,这天下粮仓收上来入了国库,没人比朝廷更有存粮了,又能问谁借?
他眼珠子转了转,看向宁衡道:“粮铺?皇商?”
宁衡莞尔,肯定地点了头,又补充道:“还有宁家。”
粮食关系国计民生,普通商户没有资格买卖粮食,只有朝廷钦点的皇商才能够开粮油铺子。现在皇帝没米吃饭,拉不拉的下脸都得找上他们,谁让他们享受了这份殊荣,就得时刻做好准备为朝廷做贡献。
朱定北听他所朝廷已经出面购置粮食充入国库,便放心了,只要不亏待了士兵,他是不管贞元皇帝晚上能不能睡好觉的。
他脸上幸灾乐祸太明显,宁衡忍笑捏了捏他的脸,在他的眼刀子飞过来时,正经着脸说道:“杨广一带的灾情最麻烦的地方不在于粮食供应不足,而是它会引起的粮价浮动。”
朱定北一听,连忙收住乱走的思绪,凝神。
“粮食短缺,供不应求,粮价自然上涨。如果不及时控制,粮价浮动蔓延开来,大靖二十州的粮食价格,一应物价都会因此猛涨。那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
宁衡解释道。
朱定北虽然不同商事民生,但眼界非凡,宁衡短短数语就让他明白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朱定北急问:“你能想到,皇帝和户部肯定也想到了。他们打算怎么做?”
宁衡道:“软硬兼施。一方面对商户施压,重典限制粮价。另一方面,由朝廷出面添补商户损失的银两,数额不会超过两成。”
商户地位低下,但他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却是不可估量的。
粮,盐,酒,油,布。
任一种价格的上涨都将导致民生不稳。前两者由朝廷严格把控,但在非常情况下,也不是朝廷能说了算的。
比如这一次即将到来的粮价飞升,商铺的粮食减少,要卖卖的粮食数目却未减少,所谓价格者得,百姓之间的争抢便会带来粮价大幅度的浮动。
朝廷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这也不能根治这个问题。
就算皇商被控制住了,可还有其他商户。他们没有资格开粮铺买卖,但他们可以拿粮食在黑市中流通。
常言说商人重利,这些商户中眼见深远的在扬州爆发涝灾的时候便开始屯粮,寻机谋求暴利。又有有钱能使鬼推磨的说法,商人讲究有多大的胆子吃多少饭,这笔暴利唾手可得,也不是没有人冒着被朝廷重罚的危险,以天价私售粮米。
而粮食关乎每一个人,老百姓要吃饭,那些普通商户也要吃饭。粮价一涨,这些商户要维持生计,也只能将自己售卖的物价提升。这样一来,同等的银钱兑换不了同等的物品,银钱就变得不那么值钱了,一旦银钱贬值,这才是真正为祸社稷的大问题。
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朱定北想了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们宁家也占了不少粮铺吧?”
见宁衡点头,朱定北不由一阵肉疼。皇帝老儿想要稳定住商户,那肯定得拿宁家当前锋,而宁家与皇室之间的关系复杂,但在关系到国家根本上的大事上宁家定要为皇室效犬马之力。
朱定北:“稳得住?”
宁衡:“稳得住。”
长信侯爷说这场粮价战朝廷稳赢,朱定北无条件相信。只不过心里有些发虚罢了。
要打这场粮价战,得要多少个两万六千两黄金才能顶得住啊?真可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旦夕之间倾家荡产……此间的刺激,一点不逊色于沙场血战。
受灾的郡县果然发生疫病,好在太医院的医丞早早就被派出,又有民家医家高手联手,早早就在各地做好准备,疫病发生后,一应的药材早已备齐,治理之事有条不紊。在七月末,疫病平定下来的奏折便上呈天听。
贞元皇帝大喜,当场表彰两位皇子行事端方为民效力堪为皇室楷模,喜讯一出倒是让后宫几人欢喜几人愁。
楼安康几人为此欢欣雀跃,国子学的学子们是天下学子中离时政最近的存在,在平州一战平复之后,杨广的灾情就成了他们唯一的话题,跟着百官为天下黎民忧心,时有应对之策在交谈之际提及。如今灾情大定,他们也感同身受一般,人人脸上都有喜气。
朱定北还听说,这一届的诗书大赛空前热闹,不仅有许多学子做文章大肆赞扬朝廷之功陛下圣明,还有人画了一副万里河山图,被文殊阁重金买下高悬在大堂之上,成为一时热谈。
朱定北听后,心中满是腹诽:啧,这群洛京酸儒还真会耍玩。
想他当年在北疆厮杀,哪有这个闲情写诗作画拍马屁?
而这些人,在这繁华安泰之地写写字作作画也能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朱小侯爷必须说,他绝对不是嫉妒,他这是看不起:这群闲的蛋疼的龟孙子!
在灾情稳定之际,平州州牧一道奏请也到了洛京。
为的正是那批初时被平州军认定是海寇同党,而后发现竟然是大靖遗民,帮助平州军找回被海寇囚禁的五万大军的海妖一族。
平州州牧已将这些人接回岸上,但如何安置他们,却要请陛下定夺。他在奏折上请命这些人定居平州,同时将他们编入军伍。不提他们本身凶悍至极的战力,单凭他们对海的熟悉和驾驭海妖的能力,这些人若是加入平州军,那便是大靖之福。
有海的儿女在此,何惧海寇之流?
贞元皇帝与董相商议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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