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此刻看寿王及她的儿子已处下风,也没有惊讶,对天授帝端庄雍容行礼:“罪妾见过陛下。”
“皇后,你可有参与叛乱。”天授帝问。
“罪妾虽是女流之辈,也知道何为天,何为地,何为君,何为臣,不会做欺瞒天地,不忠不臣之事。”
“……”听着好像有点被指责了?天授帝又问:“那你可知太子谋逆之事?”
“罪妾不知,却也察觉。”
“为何不制止他?”
“不能!不忍而已!”郑皇后冷笑,说,“这也是你希望的不是吗?”
郑皇后虽不是原配,却也是一直陪伴天授帝多年的潜邸侧妃,五王争位的血腥时期,她的家族也沾染不少血腥。她也是最了解天授帝性子谋略的人之一,为达目的从不在乎手段,从不在意有多少牺牲,还要叫人家赞他一句“好人”。
可郑皇后虽然知道天授帝挖坑,还是没有制止太子往下跳。
她的儿子被自己的丈夫逼到了死角,若连垂死挣扎的机会也不给,她又怎么忍心?
也许拼一拼,并不是没机会。
天授帝被说得触动了一点慈父情怀,心头激荡,太子毕竟是他手把手养大,寄予厚望三十多年的孩子。以前一直是好好的,为什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天授帝目光在几个皇子身上打转,特别流连地多看了好几眼沐慈,又瞪了几眼太子,问皇后:“朕拟将太子废除,其他罪行待三司审理再判,皇后你可有什么话说?”
郑皇后说:“谨遵圣谕。罪妾教子不严,乃有今日之祸,自请退皇后位,剃发出家,救赎一身罪业,为皇帝及大幸祈福,青灯古佛,了此残生。望陛下垂怜。如若陛下觉得轻纵了臣妾,请赐臣妾一杯毒酒,留个全尸,也算顾念我们夫妻三十多年的情分。”
天授帝道:“不急,你做过什么,朕自然会与你一一清算。”
郑皇后噎了一下,自嘲一笑道:“罪妾无颜乞怜,只是恩儿……臣妾亦无颜相求,只恳请陛下为了皇族声誉,多少给他一点身后的体面。”
太子对郑皇后跪下,泪如雨下:“母后……母后,我不想死。”
他还不蠢,总算认识到今日之局,是父皇下套,寿王利用,自己存粹一个炮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郑皇后冷硬下心肠,别开脸不去看儿子。
“朕本不想要太子的性命。”天授帝到底还不忍心杀了儿子,本打算废为庶人,不过看着地上被他弄死的好些重臣尸身,又说不出轻纵的话。
郑皇后也摇头,狠狠心说:“不必,恩儿所犯不赦,陛下按律处置也好。”
今天能死,还能有个痛快。好过屈辱活着,将来在新皇手里被折辱而死,哪个新皇都不会容下一个活着的前太子,就像天授帝容不下他瘫痪的上皇二哥。
天授帝的嘴唇抖了抖,当年他有杨后的支持,也有郑皇后的家族出力,杨后去了。因天授帝子嗣不易,年过二十六膝下无子,杨后才指了生了大皇子的郑氏继为皇后。
从前,他们两人也算相敬如宾,诸事和谐,对太子——他们共同的孩子,嫡出的长子,也共同教养。
从前郑皇后不是这般人品,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夫妻走到这样的地步?
郑皇后也有苦说不出,当年为了争长,她服用催产的虎狼之药,伤了儿子根基,伤了自己身体。可若时光倒流,她……只怕依然会作此选择。
否则,只怕就是四郎之母林贤妃上位,毕竟那位更的天授帝的心意,娘家也不差。
入宫的路,从来是只能进,不能退的。
退了,就似谢宸妃,死得快,儿子也保不住。
……
“为什么?”天授帝忽然问。
郑皇后神色肃穆,装作没听懂问:“陛下想问哪个‘为什么’?”
“为什么害阿期?我保证过不会立她为后,你为什么容不下她?”这是天授帝心头最疑惑的事。
朝阳和沐念等人反射性看向沐慈,却见沐慈神色淡漠,听到关于母亲的消息,仍然无动于衷。
皇后回答:“宸妃并非罪妾所构陷,罪妾当然也有罪,只是一个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故意纵容之罪。”所以一个陌生的大男人才能大咧咧出现在禁宫中。
这招也是学的天授帝,只坐那背后渔翁提供便利,还叫鹤蚌都以为她是好人。
“害她的是谁?”皇帝问。
皇后视线在几个皇子身上转了两圈,才微笑:“后宫中的每一个女人。”
回答了跟没回答一样。
“到底是谁?”
“每一个女人。有宸妃在,后宫再无我们这群女人的立锥之地。她若诞下皇子,也将再无诸皇子的活路。所以她必须死,九皇子也不能存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沐家男人一旦决定做个“情种”,那么他对爱人有多么温柔,就对其他女人有多残忍。
“混账!”天授帝暴怒。
皇后并不害怕,左右不过是个死,她仍然端庄微笑:“陛下,有多少人想对冷宫伸手,您只怕还不知道。看在臣妾保了宸妃病亡而非暴毙,保九皇子平安长大的份上,请陛下给我们母子一个痛快,让我们黄泉路上做个伴。”
这点天授帝知道,若郑皇后心狠一点,他家小九郎幼年就夭折了。
当然,天授帝也知道,太子侮辱九郎之后,皇后就想杀九郎,却因为各种原因没有成功,太子竟然也力保九郎。
可惜太子不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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